说到这儿他忽而住口,下刻心中动,突然睁大眼睛看向张岭:“所以……是他?弄湿这些笺子是他默许,或根本就是他自己做?……难道是他认出才如此报复?要不,就是师父忽而让替馆役送书去,叫他查出为什!”
听裴钧话,张岭冷
引经据典,仔细写条条论述,居然满是对书中仁义贤明质疑,偶有几句还看得裴钧捧腹,顿时只悔没早点儿翻开。
这厢他正逐行读得津津有味,外面却忽叫:“王爷回!”他赶忙合书夹好黄笺,抬头,见姜越正由下人撑伞送入,身戎装未褪,衣带雨汽,此时更显眉目清明、身量挺拔,比那日打架时候见着还更英气些,只小脸儿上还趴着那条被裴钧挠出小红蛇,又将这英气点染些淘气,终是番矜贵少年模样,却唯独叫裴钧看来,心中起分小小愧疚。
裴钧起身来给他行礼,奉上书道:“王爷,这是张大人叫送来批阅。”
“不是惯由馆役送来……”姜越狐疑接过书来,垂眸随意打量裴钧眼,再去看书,却见书里黄笺有些乱糟糟,顿时眉头皱,耳尖发红地再度看回裴钧脸上,时仿似是想训斥他偷翻自己读悟,却又碍着面子不愿露软,这模样看得裴钧跪在地上垂头忍笑,过好会儿才听头上传来姜越略微艰难声音,极力平静道:“既然送到,你便回去复命罢。”
裴钧哎声答应,站起来便往外走,临到前院儿拐角又还想起自己揍错人事儿,不免有些心虚地回头去瞧,却见厅中姜越双目灼灼,竟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背影,吓得他连忙再度掉头快步,匆匆出府去。
然而第二天,他便知道姜越那最后眼意味。
他被馆役叫去张岭耳厢,而张岭把摞叫他颇为眼熟黄笺拍在桌上,勒令他跪下,怒斥道:“孽徒!让你去给晋王送书赎罪,并未叫你认罪伏法,可你却依旧做这等好事!果真是毫无悔过之诚心!”
被尊师摔出黄笺飘零出几张落在地上,裴钧跪着,莫名其妙低头看,只见这些曾工工整整、丝不苟黄笺竟像是被雨水全全淋湿般,眼下已然干,却已经褶皱不平,就连上面秀挺字迹都氤氲得不太清明。裴钧眉头皱,急起来:“师父,这不是干!昨日明明将书全都护在衣裳里,还打伞,送去王府还好好,坐在前厅还看呢!那时候绝不是这样!”
张岭神色凝,稍稍思索片刻问:“那嘱咐过你必须将书亲手送到王爷手上,你可做到?”
“做到!送到他手里!”裴钧梗着脖颈抬头,大声辩解道:“他从手里亲手拿过去,这之中根本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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