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俊目带笑,深意看他眼:“虽不知裴大人如今可还时常出入崇宁殿,但若只说朝中,裴大人应当也指望个位份牟利,头上直压着蔡太师岂不麻烦?而孤若是同承平真和亲,不也是压制中宫皇权?这于裴大人又有什好处?”说完这话,姜越已叹息声站起来,垂头向裴钧道:“裴大人最好在冬狩
办,可三年前起,少帝姜湛入冬便常害咳疾不宜远游,冬月行猎便年年拖下来,直至如今。
按说这冬月早过,时日已入春,冬狩之事也该过几月再议,可眼下皇城里各处宗亲恰巧因和亲之事都聚来,大堆人挤在同屋檐下困久也极易擦枪走火、相互捅刀,而外出行猎又是天家避免窝里起火个好法子,若是能借事转转宗亲注意,按姜家贯以来粉饰太平习性,倒也该是不会拒绝。
可是这次冬狩,在裴钧前世样是没有发生——因为前世根本就没有和亲忽变这导火索。
裴钧好容易闲散两日心弦又被姜越带来这消息给紧绷起来,因为冬狩便涉及结盟与各部教化之事,他礼部是怎都跑不干系。
“……那宫里可定下几时起行?”他只得这问。
“今日去讲武堂就是议此事。”姜越也叹口气,“年关过,军中人马本该开始操练,此事只能临时抽调,几营便定下说十日后随皇上起驾,宫里应,照常也让还在京中四品以上臣子随行。”说到这儿他就向裴钧笑:“裴大人定是要伴驾,旨意怕是过两时辰就来,别急。”
“……”裴钧都习惯姜越三不五时拿他这*佞打趣,这时连腔都不想搭,只眯眼笑着恶心姜越道:“既然宫里会下旨,那晋王爷何必劳此大驾来寒舍传讯呢?莫非司部休工不过数日,王爷心里就已放不下臣?”
姜越右手支在躺椅扶手上,全无避忌地看回他道:“是啊,少裴大人帮衬,孤可真是度日如年、食不知味。”说罢他冲横在躺椅上裴钧勾勾食指,叫他坐起来靠近些。
——得,姜越这是来给他下旨来,连个年都不让人过。裴钧哀叹声从躺椅里直起身,也没站起来,只稍往姜越跟前儿凑凑,便听姜越也稍稍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孤曾告诉裴大人,承平二皇子国宴入宫前已见过蔡延,料这和亲之变或应与蔡家有关。之前刺客在丰州行踪孤正帮裴大人查着,可此事既是关乎裴大人与孤双方之利,那这和亲之事与蔡家干系……孤就要赖裴大人来帮着查查看。”
姜越声音清沉如泉,听得裴钧耳中略感些酥麻,便且退些侧脸看向他,斜眉笑起来:“蔡太师神龙甩尾,岂是臣这区区凡人能查?晋王爷就这器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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