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摇头,垂眼道:“是姜家对不住你们,对裴将军当年之事,你姐姐之事……都是。”
——那上辈子也算是,还真是家都栽在你们姓姜手里。裴钧心中哂,咧咧嘴角,跟姜越说起他之后打算:“明日会让吴太医去作证,说王妃寻药只是为避子,从未对瑞王起过杀心。”
“料你也会。”姜越低低地笑起来,“朝中总说‘守法莫如张、破法唯有裴’,裴大人这是又要把法理玩上玩……你这是想先给王妃换个罪名?”
“不错。”裴钧直觉与这人说话颇省事,便略有欣赏地看他眼,“你也知道,刑律里谋杀皇族等同谋逆,若是沦为嫌犯,在举证上无需三司证明嫌犯有罪,却要嫌犯证明自己无罪——这于裴妍此案胜算极少,如若罪名坐实,判刑就是个死,可若将罪名换为避子就不样……”
“谋逆是国法来判,避子却遵皇族家规。”姜越点点头,“此罪就算坐实,你姐姐也未必就不能活下来,只要拖回京城,四方人脉周转,不定就会有转机,可怕就怕在——”
:“不必,近来多事之秋,留着药也有备无患。”
“你还想着受伤呢?”裴钧唇角溢出个短暂笑来,却也知道姜越此言虽不真,却也不假。
姜越见他没话,又起身要走,却被裴钧再次按下来:“姜越,你等等。”
姜越又被按回椅子上,不由在裴钧探究眼神下,微微扭头避开视线。
“姜越?”裴钧偏头追到他目光下,稍稍睁大眼逗他:“晋王爷?”
“御史台。”裴钧静静吐出这三个字,此时听闻里侧小外甥梦呓句,不由回头,又给孩子掖掖
姜越垂眼睨向他,却不料裴钧忽而向他笑,宽慰他道:“好,你别自责。”
姜越闻言愣愣,下瞬又转过脸去,低头没说话。
“你那侄子年纪比你还大呢,他打裴妍是他有毛病,同你没干系。”裴钧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引他目色微动地再度看过来,这才慢慢再说次:“你别想,姜越,这不干你事。”
姜越看他会儿,忽而道:“之前煊儿在路上叫你救他母妃,实则也听到……如若那时就——”
“老早派太医去瞧出裴妍挨打都没能救她,你那时候就算在意又能做什?径直把你那大个儿侄子揍顿不成?”裴钧无实意地笑笑,见姜越终于没有要避出去意思,这才从他腕上慢慢收回手来,略有苍凉地叹声道:“姜越,你眼下或许还不能明白……有些事儿它真他娘是命,命里合该发生,人躲得开这个,也躲不开那个,裴妍这事儿也样。如今此事出,你姓姜,却还能想着帮她脱罪,已经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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