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回过神来，皱眉低
头，却见姜煊正侧脸挤在他胸口上，拿手拍拍他胸脯道：
“舅舅，你这里怎
噗通噗通
？”
裴钧
愣，连忙把他扔回床榻里，唬他声道：“还不是被你气！不穿鞋就到处跑，你要是生病你娘骂可是
。”
他捉姜煊爪子就再度把他摁回被窝里，把娃娃周身都捂好道：“闭嘴睡你觉。”
“但想听舅舅打老虎。”姜煊团在雪白毛毡里向他眨眼睛。
姜煊听，立即就崇敬地看向裴钧：“舅舅那厉害吗，那老虎呢？”
裴钧没来得及说话，姜越已经又说：“当然被你舅舅给打死。”
这叫裴钧急拉他手腕：“你别胡说，明明是……”
“哇哇哇，舅舅会打老虎！”旁姜煊已经彻底兴奋起来，托着裴钧右边胳膊就叫：“想听舅舅打老虎，舅舅给讲，舅舅教……”
而这时裴钧无奈间只叫他先去床上窝着等，回头却见对面姜越正石化般低头盯着他左手。
“药——对，这药每回是上多少？”
姜越听言，轻轻啊声，“是忘告诉方侍郎。”然后又很敏锐地捕捉到裴钧话外之音，冷静挑眉问：
“你都要歇，却还没上药？”
“……”裴钧忽而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感觉，待迟疑地摇摇头，还没等说话辩解，就见姜越转身又回来，走到他身侧桌边敛袍坐下，拍拍桌沿看向他：
“那正好，来替你换。”
裴钧顺其目光看，这才发觉自己正扎扎实实地拉着人家拿药手，不禁便烫着似猛然放开，连连不好意思道：“得罪，得罪，无意。”
姜越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垂眼迅速给他换药包扎好，收东西便起身简短道：“那回去。”
裴钧起身来要送送他，可不穿鞋姜煊已经又爬下床来要抱七叔公大腿留人家睡觉，他便只好弯腰拿右手捞姜煊腋下把这猴精儿兜在胸前，可抬头时，却只看见姜越匆匆出走后落下帐帘。
裴钧时竟心有怅然。
这时他怀里姜煊软软叫声：“舅舅……”
时裴钧只觉胸口悸，直如城门破防时大鼓猛敲，又似千里草野中铁骑踏蹄，正要推说他自己来，却已听姜越不容拒绝地再道声：
“快过来。”
这声就像捉妖道士冲他脑门儿贴黄符再念出咒，叫他这半人半鬼玩意儿老老实实便坐过去，都是姜越已将他袖口掀起来，他才惊觉他外甥还在旁边儿看着呢。
小娃娃果真很快就凑过来，担忧极：“舅舅怎受伤啦！”
却听姜越边取药，边本正经道：“前几日叔公遇见老虎，你舅舅为救叔公，自己就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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