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是心忧那事。”姜越垂下眼,似感慨般叹声,“是想起些往日事情,忽而有些不置信二人如今竟同席而坐
心神动荡中,他只见裴钧遥遥向他正色颔首,低垂目光,可当那目光再度直视他时,曾经戏谑、黯然、猜忌和随意已都不再有——
有仅仅是正视淡然。
便是这时叫姜越明白,眼前这个人,应是再不可能与他同席而坐。
……
“姜越……”
后再经两月另场早朝上,姜越又再度见到裴钧。
这次裴钧不是来给何人送书,也不是来听何人落训,而仅仅是来送人。
他送人是姜湛。
他竟以己之身,把姜湛从禁庭内宫那安室利处拽出来,硬生生把这满脸是泪少年天子推到百官跟前,让姜湛第次像个真正皇帝那样,坐上皇位。
那刻,当大殿上沸议猛止,满殿*员都生疏而惊奇地跪下,零散错愕地高呼起万岁,姜越皱起眉头顺由姜湛泪眼往御座之后金屏旁看去时——
“姜越!”
个响指忽而打响在姜越眼前,叫姜越霎时回神。
眼前陡然放大张裴钧脸,唬得他愣,忙退步,才终于定下心。
此时庭中月色渐起,裴钧已在王府之中待半日。除却假作公事在外院指使过番礼部官吏清算用度,他也在入夜时随姜越与王府中幕僚吃过顿便饭,相商后续计策,眼下可说是暂且无事,便正跟在姜越身后徐徐再走回白日上药院子。
“你从方才晚膳时候就少言寡语,想什呢?”裴钧抱着胳膊绕着他走圈,抬眉端详他,“那转暗为明法子提,赵先生他们虽说是要想上想,却也没说就要否,也没说立时就答应,你不必那早就开始忧心。再不济,们做两手准备也是可行。”
他只见裴钧袭青衫换作兰衫,拴着侍读印信绶带别在身上,虽则只是个站在金屏之后从四品侍读而已,可那时他所见裴钧气度,与裴钧望向御座之上姜湛神采,当中坚毅、决绝和告诫之意,都绝不是个甘为圣贤提鞋翰林人能有。
裴钧那身气势太盛,几乎可说是不容置疑,更绝不容小觑。
在满殿*员或明或暗打量与审视下,这人还笃定而悠然地四下顾盼起来,更全然不避忌任何人眼光地,就那承受着在场每个*员注目,与他们不解或不善眼神相撞,至始至终没有退却过次。
从这刻起,姜越才终于真正地意识到,这朝野之中何谓野心,又何谓百般不倚、自力谋存。
霎时间,金屏之后裴钧举目望向他来,他不及闪避目光,便已和此时这锋芒耀目人双目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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