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过园中拱石桥,裴钧步履闲散地踩过道中疏影,与姜越并肩前行,忽地想起那婚约之事,不免笑:“姜越,你知道?此番前来和亲哈灵族王女,实则是假。”
“假?”姜越眉蹙,细想下应是思及藩王与京中微妙不和,倒也信裴钧所言非虚,不禁叹口气,“就算是假,将错就错也是朝廷如今最好选择,否则此时若和藩王割裂起来,朝
脚,还应考虑,更该是宫中姜湛得知此事后会如何处置,如此才好早作应对。
数人之中,对姜湛最为解即是裴钧。裴钧认为姜湛在晋王复生后必将是前所未有恐慌,到那时,姜湛定会更加依附、利用他认为能够与晋王相抗势力,并借其刀兵与晋王派系全力相斗。而今看来,裴钧以为这将要被姜湛所依附,既不能是已同姜湛反目自己,也不能是自顾不暇蔡氏,那就只能是眼下未损兵卒张家:
“皇上如若依附张家,则很可能借新政之机调配兵权以求削弱晋王,那们首要做除却安稳军心、确算兵力,以为,还更应提前估算他与张家所期望兵力排布之地,做好兵戎相见最坏打算。而这些之外,重中之重还是速速割据粮草、抢占军需。只要有军饷和粮食,就是踩住朝廷半条腿,无论如何赢面都会大上许多。”
他此想与郭氏兄弟所见略同,而众士之首赵谷青除却再提醒众人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与朝廷刀兵相向,于这最后留手步棋也并无异议。
席过半,滕州李氏当家掌柜李顺安与姜越借步去边厅中说道商中之事,待姜越议完事出厅来,外头几人酒已喝完,走出厅去,但见白月已高挂天顶,华光似练,庭中不远外水塘边上,裴钧正身酒气,面衬薄红地负手立在丛竹影间仰头望月。
听闻脚步声,裴钧回头看向他,又微醺地晃着身子向道出来李掌柜拱手互礼。
李掌柜走后,姜越赶忙上前掺裴钧把,皱眉道:“怎喝那多?”
“同赵先生说到屈子,投机缘,便直受他酒,也不好推,就都喝。”裴钧摇头摆摆手,拉着他站直身笑,“李掌柜又同你说什?”
姜越叹口气,由他执着手往内院儿走,也简述二李氏在滕州等地粮业和铁业,末问裴钧道:“白日京中送来什信?”
裴钧路陪他往内院走着,听言平平答道:“信有两封。其是礼部,说初九便是姜湛大婚,礼部上下已连同鸿胪寺、光禄寺备办上规制,不过是提前知会声罢。他们为倒不是公事,大半是听闻告病,才部上下递个折子来探探虚实、拍拍马屁,倒也没什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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