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黎眼神闪,接过图纸,知道裴钧这是要从内而外地改换宫中人马,心下便愈发不安起来。
他嘴上先应裴钧,眼见裴钧已毫不耽搁地坐在御案前查阅文折,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裴大人……这挟制天子之事,两日还可装病瞒过去,往后又如何是好?晋王爷日没有班师回朝,咱们就日没有兵马,朝中张大人等若知晓此事,番弹劾护主,您怕是也顶不住呀。”
裴钧看他眼,继续低头看折子道:“胡公公放心,皇上已由药物牵制,为活命,定会顺势而为,说咱们想让他说,做咱们想让他做。胡公公要做,就是从旁照顾提点皇上,别叫旁人发现端倪便是。”
这话换言之便是让胡黎监控姜湛,好让姜湛明里暗里都不敢违逆裴钧意图。胡黎怀疑道:“可皇上性子倔着呢,
之中,迅速而准确地敲晕崇宁殿周遭最近圈侍卫,并将这些侍卫秘密拖入侧殿之中,顷刻换上这些侍卫衣裳,并将他们用绳索捆缚起来,如此,这些人就又变成宫闱近侍。
这些动作前前后后不过只花半盏茶功夫,叫胡黎看得心惊。他正猜度着这些假冒暗卫人是何来历,还没等想出个头绪,却又被拽进殿内,只见殿中姜湛已被旁“暗卫”控制,而裴钧正从腰间掏出个小瓷瓶来。
姜湛见裴钧掏出瓷瓶,猛地在暗卫手中挣:“裴钧,你干什!”
裴钧推掉红绸瓶塞,倒出粒极小药丸来。姜湛见状,更是猛烈挣扎,却不敌身旁桎梏般挟制,很快就被裴钧捏住下颌,顿觉舌尖苦,那粒药丸已在口中化。
姜湛脊背拔凉,以为这是夺命毒药,立时惊恐地咳嗽干呕起来,可裴钧却掏出绢子擦擦手纸,将绢子扔在地上,目光凉薄道:“放心,这毒要不你命,不过是每半日发作次罢。”
姜湛满面紫红地止干咳,抬起头仇恨地看向裴钧,只听裴钧接着道:“每次药性发作,你会浑身剧痛,生不如死,没有解药,便会痛至抽搐而亡。若想活命,你最好照说做。”
“你敢威胁……”姜湛涨红脸,对他怒目而视,“裴钧,要杀你!”
“等会儿你毒发,恐怕是求都来不及。”裴钧瞥他眼,抬手挥挥,两旁侍卫便把姜湛架起来带去内殿。
这时他看向愣愣站在殿门处胡黎,静静与胡黎对视片刻,吩咐左右:“死守各处宫门。”
说完,他走到御案前,熟练地抽出卷宫闱布防图纸,拿起桌上软毫匆匆勾几下,便招来胡黎道:“胡公公,明日早,劳您将东南门、西南门和正北门步兵如此调换番,再把内朝朝觐往后推推,就说皇上咳疾又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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