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黑狗嗷呜声,似是应和,三人坐在洞口望向夜空中白月,闫玉亮叹:“也不知道媳妇儿她们怎样……”
“闺女出京前还发着烧呢,这些日子心里头想全是这事儿。”方明珏看向裴钧,“你徒弟钱海清也在那船上,听说他爷爷在江南是神医,他也该通些医术,兴许他能替闺女儿瞧瞧病?”
“定。”裴钧淡淡应他句,此时望着月,又想起当初冬狩时和姜越在林间那夜,不禁从怀中掏出那时从姜煊那儿哄来小笛子,静静地摩挲,眉心淡淡蹙起,“等到县城,还得打听打听晋王爷究竟到宁城没,这几日心下总是不安……此行实在太多意料之外事。”
说罢他端详着掌心小小笛子,眼前似乎浮现姜煊把这小物件儿交到手里时乖乖模样,那时姜煊说:“这个小笛子好喜欢,舅舅可要好好留着,不许弄丢,也不许送别人。”于是他在仓皇出府前刻,也没忘把这小笛子带在身
微微摇头:“咱们还是走吧。”
裴钧目色复杂地环视整个村落眼,见个个村汉身后果真是瘦弱至极孩童和面色蜡黄妇人,也不好再开口讨要吃食,只好强忍住心中不甘,与众人交换眼神,示意离去。
是夜微雨,他们在距离村落不远山丘后找到处土洞,钻木打起篝火,又找些大树叶子团起来接雨,好歹解份儿口渴。
裴钧就着雨水清洗番伤口,方明珏重新帮他包扎好,便坐在洞口望着村庄方向出神。
闫玉亮走到方明珏身旁坐下,捂住早已饿得发疼肚子,叹息道:“怎,当初在户部拿银子不曾手软,这下进村子,见着农民惨,又开始悔过自己造下孽?”
方明珏听着他说,不出声。裴钧拍拍方明珏后脑道:“早跟你说,有些钱拿不得,拿心就亏,辈子都得活在愧里。”
方明珏拿帕子抹把脸,叹:“从来只当在京城里无人免俗,眼下想来都是给自个儿开脱。户部银子在账本儿上都只是数,有时候掏进自己腰包都不觉钱……眼下想想,可真是作孽。”
“为时未晚。”闫玉亮道,“等咱们会和晋王爷,回京,你官复原职,便好生为百姓做几回实事儿……”
“咱还回得去?”方明珏气呻,倒在旁石头上道,“都快饿死。在户部干这些年,要是到头却饿死在山林子里,就活该是报应,专报这贪,,g污吏。”
裴钧把他拉起来道:“前几日被追,没工夫在林子里打猎捕鸟,今夜倒能去碰碰运气。若打回些兔子麻雀来,也应能对付些时候。此处已有村落,应该不远便是县城,到县城,就不怕有钱换不到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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