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儿木呆呆地盯着他:“是不是……差点儿将你害?”
皇上搁头上手顿顿,片刻后收回去,简短道:“没有,恰相反。”
大太监走进来给他送来袍子披上,他临出门前又扭头看眼,“稹清,睡罢,别寻思多。”
“哎”声应,愣着神看他带人走出门去回寝殿,宫人给送来热水,也不知是怎收拾睡。
第二天早醒来就病。
也许是怕,也许是冷。
身湿衣裳贴在周身,盯着桌上蜡烛烧良久,心里暗道确然个糊涂。
也不知是谁盯上同那宫女儿,竟能谋划这出,现下想起来还心惊。
那宫女儿许会被冠上诱引秽乱,可反过来说,亦许能被害上秽乱后宫罪。到时候那小太监说太子爷是知情,这将把东宫上下害成个什模样?
脑瓜子笨,想不出,也不敢想。
脚都是冰凉,身流不是血而是霜:“太子爷你这是要害死……”
“别说话。”皇上神容冷峻地把捂住嘴巴,阴郁地往窗纱外看眼。
惊得盯住他,那刻竟觉他手指也是凉,还有些颤。
“稹清你这傻子,”他转过头来目色深深看着,“你还不明白,是他们要害死你。”
【陆壹】
迷沉沉地听见小太监唤起床,然起来又昏昏倒回床上,脑袋疼鼻子也堵,胸口里闷块儿石头,满眼床帐子瞎转悠。
听见皇上声音叫人去叫太医来,后头那大太监声音又絮絮叨叨,几人晃来看病,过好会儿,说要送出宫回府。
“他这模
还好还好皇上来得快。
等外头大半理顺当身上衣服已快干,皇上从罗汉榻上站起来,吩咐人去给打水。
侧殿门打开,外头雨早停,整个东宫静悄悄儿听不见点儿响动,同入宫后每夜里都样,可大风灌进来却比从前每个晚上都冷。
冷得刺骨。
皇上抬手拍拍脑袋轻巧道:“得,稹清,别怕。”
活到现在都还不醒事儿,更别说当初。
懂不得宫里哪宫皇子哪宫娘娘那细线穿丝儿害人功夫,可皇上话叫担惊受怕晚上。
那夜里东宫出小宫女儿事务,阖宫上下阴阴收拾场,在侧殿里瞧着窗纱外头列火把来列火把去,匆匆却静谧无声。
皇上坐在罗汉榻上同对着面儿守大半夜,那大太监来过几回儿在他耳边叙事儿,絮絮叨叨沉沉碎碎,他只点头或摇头。
听不见他们说什,皇上也不同讲,便只能那瞪眼干耗着。瞪得眼睛都涩得痛,心神里却被根金丝线吊着,不仅毫无困意,肩背还抽抽着发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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