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便就退出去。
爹长久地没说话,只静静看着榻中,听着哭着,也没再抬手给拭泪,不知是在想什。
哭着问他,说爹你从前是给太子爷启蒙先生,你怎就狠得下心。
爹动也不动,低头瞥眼,说声:“因为你爹是个臣。”
那刻竟见他目下也有些微红,声中微微哽咽。
发言地愤愤绕屏打帘儿出去。
太监们谢天谢地扶起来,是手脚都在颤,却早不在意,只又捧回铜盏跪在榻边儿守着皇上。
不会儿,外面报传太傅大人带礼部、太常寺诸官求见,爹领着干子人走进来时候,刚接完皇上吐又阵血,见着爹来本是该磕个头,可却也时闷着心口说不出话来,望着他,心里还望他能说些什安抚话。
可爹从来都没同说过什安抚话,他只贯威严仪容,身上银丝鹤褂与乌纱官帽丝不乱,走过来大力将拉开到边儿,后面众官吏便围上榻边,拿出早备好条尺类物,见数便有人测有人报有人记,还低声絮絮商量着棺椁材质寿衣色儿,言语听得耳朵都快流出血来,挣着吵着就要去止他们,却被爹把就按下:“稹清,不得胡闹!”
此时眼泪都滚落成珠子,昏花看着皇上苍白脸独独躺在榻中被群不知是谁人给围着量身,只觉片刻间就要睚眦欲裂。
他叹声,轻轻说句:“太子他小时候……可比你乖觉多。”
【佰伍】
爹替圣躬过问太医干情状,终于是被人请去正殿里头议事,出殿门时举袖揩脸,走得匆匆却稳健有力,只是他再没回过头看眼。
从不知古来书中立那些严父模子是为哪般,叫这天底下不知多少娃娃伤透心。
心里对爹怨气是无人可说,时见守着床对着皇上,真也就只能同他讲,便也不管他究竟是能不能听见,只絮絮叨叨就跟他抖落起爹坏话,说爹从小怎不
“他还在,爹,太子还在……他还是太子啊……”
爹拦着落训道:“这是备下,也不是就要用上,你也做侍读,怎就不知规矩。”
挣他手就问他:“爹,你是不是来议储?是不是!”
“住口!”爹只皱眉拾起袖子把揩在脸上,抹得面皮生疼,“此事攸关社稷,何得容你置喙!爹教你你是都忘?”
他教道理多之又多,可此时想起却是第回儿入宫前他同说过最后句话,合着此时情状,不由更哭得失声,挂在他臂弯里站都站不直,几乎要脱力道。泪眼中望去,礼部人此时量完皇上身子要退下,要报什爹只挥挥手,让他们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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