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离太远,瞧不清字儿,只能见着上头挂个金丝垂穗玉佩。
那瞬摸腰间,空空如也。
到此终于明白这黑物是个什,也就泄气,不折腾。
反正这世上任谁也都折腾不过。
见消停,魇却仿若像没意思,逐渐再不压着,又不搭理它,它浑起来便推跌进接连迷梦里,霎时飞花逐雪场接着场,天光夜色春夏秋冬斗转,好似是睡着,却也好似半醒着,好似在踩着枯叶跑跳,又好似直都沉静地躺着。切似真似幻,半真半假,忽有刻发觉自己站在地岸消弭边界儿上,正往无尽深渊里走,这时仿若还听见谁在说话,他边叫唤边往回拉着。
【佰拾肆】
秋闱回家后定是经父兄问过考学干事情,然都不再记得。他们大约也都不觉得次就能考上,总之是不怎在意,各自说过话就歇。
倒是东宫早来人赏些清淡吃食搁着,厨房热好,从澡盆子里出来正就吃。稀粥鱼片儿暖软下肚,微微发出身薄汗,觉出分冷暖,这才终于从阴间活回来。
身臭是洗净,可身上到底累得实在,便也管不得积不积食,吃完只照着榻上往被窝儿里钻。起先好似觉着有些累过不太能睡着,便捡本儿杂书想打发打发精神,却连第页儿都没瞅完就睡迷过去。
那夜梦里被狠狠魇住好几回,最后那回最厉害,魇到就像被钉在床板儿上似,点儿不能动弹,又总觉着被水儿黑压压东西惊骇地追着,却挣腿奔不,抬手挥不出,好似只有魂魄在天地旷野上漫无归所地逃,心里怕得要命,也知道要是逃慢步,那永夜似黑物便要吃。
那声音愈来愈近,也愈来愈耳熟,费力去想
魂愈逃那黑物追得愈紧,跑得怕怕得累,既知它是定会来也躲不过,倒觉着还不如省点儿力气别跑,便干脆就地歇将心中惧怕扔开,浑身卸下力道,安心等着它来吞就是。
不过怪倒是怪,这时候不挣扎,安心,却仿佛觉着手指头反倒回复点儿气力,能动上动。
但根本顶不上用处。那黑物好似漫天把烟灰似,已然扑腾上来全全拢住,罩得睁眼四顾什都瞧不见。
可它竟也并不急着将吃。它只是分出条条丝烟绕上指尖来,举起手看,但见指甲盖儿上渐渐由它蔓起寸乌黑。
这乌黑却也只蔓上瞬便止。那物黑烟缠满身,少时遮住眼前散开些,又露出面前条模模糊糊路来,迷蒙看过去,这路好似沿途都是楼宇宫阙花卉摇晃,漫地人声嘈嘈繁华到路尽处,包土丘停在那儿,前头立个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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