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沈山山给捉第只蛐蛐儿,因着颜色,起名儿叫关云长,拿到街上去赌斗还真赢过两场子,但后来有回儿在家里玩儿时候不小心跑落,大哥没注意脚踩上去,碾个稀巴烂,给心疼带着肝儿都颤。
然这却也不妨碍发现沈山山真有捉蛐蛐儿本事,故还撺掇过他要也起个生意做做,指不定就万贯缠腰。
谁知沈山山听却只没好气白眼,像是在生什气似,过会儿,哧哧抖出仨字儿来:“不稀罕。”
于是生财大计再度破灭,每年也就只秋天才央他捉两只给玩玩罢。
【佰拾陆】
正石头缝里到处都是。
那时候还挺傻,不知道蛐蛐儿是打哪儿来,平日里是登门掮客送来瞧着合适就买,沈山山说能自己捉,还以为他在唬,还愣愣说能卖好几十两东西哪能在石缝子里头钻,别是沈山山你胡诌。
当时沈山山大约血都快能吐脸上口,青眼瞪半晌,摇头道:“稹清啊稹清,你银子也太好赚……活该折那好几百两。”
然后他没好气提后脖领子,带着就开始翻草丛子石头缝儿。
蹲在他旁边儿还真见着好些个青黑金额大蛐蛐儿蹦跶得可欢腾,登时高兴疯,聒噪劲儿也上来,指着就说这个几十两银子,那个几百两银子,都捉都捉,全部都要。
徐顺儿算是个福将,他找着那蛐蛐儿是个青项金翅,极是上品,听把高兴坏,边儿上看着直搓手。可他笨得要死,竟把蛐蛐儿追进个石头多大堆子里,蛐蛐儿躲里头不出来,他急得直挠耳朵。
薄暮下夜色渐起,野上人少寂静,摸火折子点盏灯笼,昏光中沈山山不紧不慢接过随从递筒子水,冲徐顺儿扬扬下巴:“让开,把围布打开守着。”
徐顺儿便同另个
沈山山正四下拍着石缝捉蛐蛐儿,耳朵里却全是扯风似瞎嚷嚷,简直烦得要命,巴掌拍脑袋上:“你能不能消停些。”
谁知刚闭嘴,他又突然跳起来抬手往石头边儿上猛地盖,叫道:“哎,还真捉住!稹清,快快,把你绢子拿来,对对对,罩住罩住。”
那时候激动得掏绢子手都在抖,罩沈山山手下面根本不敢松开,像蛤—蟆似地趴地上,撅着腚抖声儿叠叠问沈山山是什色儿蛐蛐儿壮不壮。
沈山山蹲在河边儿洗七八回手,找个枯草藤子,蹲下来把装蛐蛐儿绢子头系起来给拎上,终于道:“见着像是紫,但天也暗,你回去装笼子里再好生看。”
于是兴高采烈捧着绢子回家,蛐蛐儿装笼子时候看,真是个紫红大虫,乐得简直睡着都快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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