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我鼻子,bao喝:“你啊你!你是老鼠的眼睛望不长路,从头到脚就没顾过国公府的脸皮!”
那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不止痛,直痛得发了麻。我捂着脸看了爹一眼,又看了看二哥,心底都觉出份儿好笑:“爹,您可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吧,我压根儿不是仗着国公府才敢怼上赵家的,您甭忘了您儿子断的是谁的袖子。您治着刑部,也该知道赵太保和他那儿子都死有余辜,我这都是忠君之事,真有什么事儿也是皇上替我拾掇,轮不到您呢还!”
“你个孽障!不要脸的东西!”我爹劈手就又往我头上揍,二哥一边厉声斥责我一边拉住爹,一家子是终于又为了断袖的事儿闹上了。
大嫂听见响动过来看得焦心,可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劝,只能徒劳说着别争了,一直到大哥从外面回来拉开我们的时候,我已经又挨了几巴掌,终于跟我爹再度横了眉目不说话,冷战又认认真真地战上了。
次日皇上也召了我去尚书房觐见,大
们拿去取商会的账册和案底来。
后进来那几人面面相觑一时,并不是不知道北洋商会是治在赵老二手下,便实在没有一个敢接那搜调令的。可过了会儿,他们竟一个个又看向我来,眼神里大有试探的期许,好似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才终于忘了我平日里只是个瞎溜号儿的,也终觉出我爹是个太傅有多好。
沈山山一见此况,当即就要先抬手取令,我倒把他手给按下来,撑着桌一把扯过梁大夫那搜调令就揣了怀里:“算了,我去就我去。”
【佰陆捌】
北洋商会的账册一调来,朝中就遍地皆知御史台真杠上赵家了,且打头的还是我这个钦国公府出的小侍御史,便更有人传言三公不合,说我爹要排斥异己。
案子立起来踩了赵老二的尾巴,他不走动关系是不可能。朝中关系走起来公务在刑部、人事在吏部,刑部治在我爹手下,吏部又有我二哥,由是一朝我好容易回家一趟,竟见爹和二哥都在堂上等我,进门别的都还没说,起头就问起我去北洋商会调账本的事儿,问我知不知道我给他们惹了多大的麻烦。
我在台里查账查得头晕眼花还没歇过,那时看着他们是好半晌都没醒过神来——
多时候不说一句话了,我不回家他们约摸连我是死是活都没管过,这下儿一怼上了赵家,他们倒先替国公府急上了。
这事儿搁在我家,真不新鲜。
我静了静,原也没想就这事儿吵起来,便只说台里的事儿我不能往外讲,叫他们甭问了。结果爹怒起来就抽了我一耳光,说赵家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军事国事皆治,如此大事我闹起来不知会他们,要真出了毛病是整个国公府替都能被罩下,有什么不对也得是国公府来替我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