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得连忙打落他手喝他声儿,只恨不得那鞋丢他脸上:“沈山山你这什习惯?怎打小见着什就都想往脑袋上插,多脏啊,不知道有没有虫子呢。”
“你还怕虫子?这要搁在京城里,你都该四处找蛐蛐儿。”沈山山被打落花枝也不恼,只再默默将那花枝捡起来,摸着石头坐在旁边儿,竟接着摇头晃脑地吟咏道:“青山空翠湿人衣,狡童拾花涂脸鼻……”念到这儿他还拿花枝点点脑门儿,在林间夕阳下弯起眉眼笑看着:“当风少年春好色,无
沈山山老久。
沈山山袖手窝在车座儿上,瞥眼道:“你不就喜欢看这长长短短破事儿?这书崇文宰十三两,没看就孝敬你,你倒要踩脸皮子,你缺德不缺德?”
“为本儿书还生气你,至不至于?看还不成?”好笑着拿胳膊撞他,“这路上还有好阵儿呢,都快够看完。”说着还就真看起来。
看杂书话本儿可比从前考学时候温书专注多,沈山山深知,便也不扰,只舒身坐在旁边儿由靠着,自个儿也静静养着神,如此车行到快黄昏时,也就到烟山脚下。
俩那时已在府衙案卷堆里闷好些日子,累得是身心都倦,此时下车抬首,忽见群峦绿林中此山浩然竖,当中满目苍翠杂黄叶,耳边遥听鸟鸣于空,时心中便生旷然,只望朝山中走走透透浊气儿,便拣僻静山道儿就往上爬。
大抵因初入山时人总轻狂,其时甚觉烟山并不算高,爬山不过易事儿,便路走都蹦在沈山山前头,四下左游右荡,心要学书里骚客,想把山间花草全逗尽,沈山山只紧紧跟在后头劝小心跌跤。
此时刚至山腰,恰转过处山道,竟忽见汪含霜碧潭陡现于前,临潭处,株秋桂亭亭立在浅岸上,大约足有七八尺高大,其枝繁叶茂好似宫中长明百子铜灯,偏却将烛火化为金珠花球挂着,漫身招摇在风中飘香萦萦,眼见正是开到好时候,亦衬林间好颜色,美得不可方物。
且惊且喜,心里第念头自然是上去折两支花,却没留意便踏在浅滩凹窝里,时被深秋寒水惊湿鞋袜,冻得连退两步直跺脚叫骂起来,惹得沈山山在背后吭哧笑:“稹清你个采花贼,叫你小心你不听,这下得报应吧!”
“别装得你跟圣人似,谁上山不摘两枝花儿啊?”捡个大石头坐下脱鞋,“那花儿瞧着漂亮,怎却长在这地儿,怪扫兴。”
“谁让你跑那快,脚下什都不看着。你要什就说,替你摘不就成?”沈山山说着话,已笑折支金桂走过来,趁着正拧着锦靴上水,竟将那花枝举起来就往头发里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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