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山听着胡言乱语,扯过那观音道:“说些没用做什?你不爱要送别人就得。”
闻之连忙将玉坠儿拽回手里,“你敢!赶紧拿来,再怎也是块儿好玉,怎就便宜别人?爷拿回去当还能多赌次马呢。”
沈山山简直觉得好笑,摇头瞧着跟地主拴钥匙似把那玉坠儿拴上脖子,直叹道:“稹清,你真跟穷疯似,哪儿像个御史台出来。”
“穷疯才像御史台出来呢。”理好衣裳盘在板椅上,抱着华台传就翻起来,看都懒得看他眼:“俸禄能同你御史丞比?况你还有你爹呢,爹老早就不养……行行,你别搁这儿扰看书,外头小沙弥打水,你先去洗洗吧。”
沈山山多半跟这俗人也没话讲,便就真去梳洗。继续盘在板椅上就着旁边儿大灯笼,竟还真把那华台传给看完。
道入寺。
【佰玖陆】
悟寺待客间禅房在南坡里地芥子冈,房院儿名为须弥渡,前有小塘,引清月映郭,座朴素石桥架在其上,走过去就能入屋。
秋夜寒凉,易饿脾胃,只好在悟寺香火够旺,与沈山山只添几两随喜功德,便也得顿踏实夜饭,坐在须弥渡院中开吃。吃着饭,老主持来拜会,大约见们还算富贵,便也问起所来,又证实们是朝廷人,老头儿竟还心思活泛,说起要孝敬,就请来个观音玉坠儿送给沈山山,说是搁在经堂里受过仪轨启请胜住,灵力无边。
闹不明白,待那主持走,只好问沈山山什叫启请胜住?
这书讲书生小姐情爱,俱是小事儿,自然比不得西山杂话描摹人世来得精修,可却也很得味,适应消遣旅中光景,只那结尾结得叫人有些胸闷。
时搁书,揉眼睛往寺墙看出
“启请胜住,就是俗说开过光。”沈山山随口简答俩句,握着那玉观音看看,竟还乐起来,淡笑着将眼光搁在脸上道:“哎,稹清你瞧瞧,这观音长得像你呢,送你戴得。”
“什就像?”听言接过那观音玉坠儿瞧,却到底没瞧出哪儿同样。
观音者眉如小月、眼似双星,常常画像上都见着,应是玉面天生喜善,朱唇薄而梢挽,于是众生都说观音慈悲。可不慈悲,性子浑又没慧根,是个粗俗不堪,瞧着这玉坠儿刻观音翡翠颜色、白玉莲台,容深含笑意,也不知世人为何要说这观音慈悲。
眼见这世间神佛皆是端瓶儿携叶坐莲台,或笑或默,成日单听着善男信女之音叫嚷疾苦,说要度化世人,却又双腿不点人间地儿,以为这不叫慈悲,这叫漠。
撇嘴嫌弃道:“小爷可不这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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