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影从后门悄悄摸进来,正要潜至末排空座位上。
“啪!——”老先生戒尺打在讲台上,烟尘四起,房梁仿佛抖三抖。
“你们三个!干什,给站住!”
满室学子都被他喝醒,齐刷刷转头向后门看去。
只见马当先走进来是位女学生,凤眼薄唇,高马尾,红发带,身形高挑匀称。被剪裁过蓝白学院服扎进腰带,杀出极利落腰线,两把长刀呈“乂”字交叉负于背后,更衬得她气势凌人,不可逼视。
兴灵二百六十年,天祈王朝式微,天子年老失道,太子未立,东宫无主,三司执政,四大贵姓弄权。魔族兴盛,踞于东川虎视眈眈。
“上月末东疆驻军传回消息,有百余魔族夜袭边城,烧杀劫掠,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大战触即发,只叹皇族世家不知众生疾苦,钟鸣鼎食,纸醉金迷!你们今日是学院学子,明日便是人间希望,国家已到如此地步——山河将倾,风雨飘摇。家之聚散,国之兴亡,尽系于尔等之身!”
老先生语毕,台下响起稀稀落落掌声,就像迟迟不肯咽气病人。其间夹杂着让人摸不到踪迹窃窃私语。
“这段怎听着耳熟?”
“这位师弟,你也是去年没考过来重修吧?……那就没错,每年开场都是样。”
她身后那人副公子打扮,玉肤朱唇,眉眼含情,长发半挽半束,绛紫色锦衣内衫,腰间别着柄细长金玉烟枪。学院服外袍襟带不系,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站在教室像是走错地方,让人恨不得立刻送他去玉春楼里醉场酒。
有两人如烈日珠玉在前,最后人便不如何扎眼。束发整齐,院服也极规整穿全套,被老先生喝住时面色茫然无辜,长眉微挑。
“因何来迟?今天说不出个正经理由,你当学院第严师名头是白得!”老先生戒尺指着三人中唯看上去靠谱那个,“你来说!”
被全教室直直盯着,那人不负众望,规矩利落行
“每年?敢问师兄考几年?”
“区区不才,三年没过,已是第四年。”
健谈者顶着四周同情钦佩等各色目光,谈笑自若:“年年都喊要打仗,就没见镇东军出过白雪关,反倒折磨们修这种百考不过课。”
“谁说不是呢,倒是打啊,咱们也好长假回家是不”
初春午后,浅淡日光照进学舍,梨花香气混着书卷墨香在空气中浮游。教室里东倒西歪坐七八十人,两人共用长桌笔架,又堆着书卷杂物,显得逼仄挨挤,却方便与四邻低声闲聊。长褂老先生在台上踱步,摇头晃脑念念有词,伴着微暖春风与和煦阳光,催人入眠。念过三章,就连后门口恼人野猫也卧下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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