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慢慢走着。
程千仞忽然道:“那天回去。还做个梦。梦见当皇帝。”
老人不留情面地吐槽他:“人人做梦都想当皇帝。”
程千仞笑笑:“然后疯,逼弟弟嫁给,逼朋友让兵权,半生东征西战,落得众叛亲离,还站在皇位上喊‘逐流是朕,神鬼辟易是朕,整个天下都是朕。’这个梦,直记得,平时不敢给人说……没事,说你也不懂。”
老人瘪嘴:“年轻人,棍子不多,想法挺多。”
神鬼辟易何等凶煞,普天之下有几人,敢从程山主手里直接夺剑?
程千仞心下惊,急忙收敛威势。
老人抄起神鬼辟易掂掂:“有什不样?还给你咯。”
程千仞追悔莫及,他不该晚上瞎逛,更不该迷路。
他该在宫里,不该在这里,跟个碰瓷大爷扯皮。
昨夜刚下过场雨,打落地蔷薇花。空气潮湿,夏夜晚风徐徐,吹来泥土和青草味道。
花园回廊里,老人眯起眼睛,借月光盯程千仞片刻:“哦,是你。”
他虽然没明说,下撇嘴角、嫌弃表情都写着‘年轻人,你路痴’。
程千仞不知道怎解释这种事,进宫第日,就是眼前这位老人为他指路,比起那些神色精明、面对他诚惶诚恐宫人,对方更像老眼昏花,脑子不清楚。
“你怎又走错路,大晚上在外面闲逛,嚯,你还拿着根棍子。”
程千仞直被吐槽也不生气,大多数时候,他自认脾气很好。
“不喜欢守规矩,也不喜欢给人定规矩,这种人,最不适合当皇帝。进宫之后,他们都说天命所归,每个人都相信这套说法,只有不信。”他重复道,“不信。”
老人停下脚步,浑身僵硬,转头怔怔地看着他。
“那你信什?”
程千仞脱口而出:“信立身问道
“要不,您指个方向,自己去。”
老人疯狂摇头:“不带你,你走错路啊。上次给你指得多清楚,结果呢?你到现在都没回去!”
程千仞:“……”
对方似乎想抄近路,带他在花园小径间穿行,四下里夜色寂静,只有花树遮蔽月光。不知道值勤卫队都去哪里,程千仞漫无边际地想着,该不是喝酒打牌去吧。
雨后夏夜泥土松软,遍地小水洼,脚不慎,就溅得身泥。程千仞被大爷溅几次,只好扶着对方走。
程千仞:“……这是剑。”
“带你去东宫,跟上。”竹杖点在地砖上,发出笃笃声响,老人缓慢移动,“让看看你剑。”
“呃,剑这种东西,跟棍子不样,不能随便看。”
“真小气,那们交换。”
他说着竟然将竹杖递出,另只手去拽程千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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