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杀他，他就杀谁。
路从荒原杀出来，更与十二宫
人狭路相逢，动过几次手。生死之间，常有大领悟。
很快，整片东陆没人不知道，荒原上来
个白发冷眸少年，使是正道剑法，
没有琴瑟相和，幽幽回响在春袖楼。
燕行起身，推门走进风雨里。他醉半月酒终于醒。只身向沧涯山走去。
这夜东陆天地灵气剧变，很多人似有所感。
皆空寺藏经阁，无妄闭目念句“阿弥陀佛。”
青麓山竹楼里，周远道挑灯看剑。
天心崖流云茫茫，就像云阳城里那夜大雪。他缩在街角，被披着狐裘大氅，撑着天青伞少年公子遇见，从此开始叫做君煜。
那是很久之前事，想起来好像还在昨天。
燕行依然在春袖楼，他趴在桌上，酒坛碎地。
近来半月春袖楼没开张，只有他个客人，露华姑娘随手翻着账本，也不说话。
“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
直是不同意。或者说，这才是他与剑圣之间，真正分歧。
但卫惊风是不会改主意，与其说他相信殷璧越，不如说他相信自己判断，坚持心底原则。
“没有人能决定他人生命，天道不行，圣人也不行。”
他想杀洛明川时候，卫惊风如是说道。
掌院先生抬头，他想看看那颗明亮冰蓝色星星。眼却花，视野里天空片模糊。
北皇宫煌煌大殿，段圣安生平难得犹豫，他看着儿子欲言又止，终究什
也没说。
横断山崖底，余世浑身血污，望向东边天空，撕心裂肺大笑起来。
这些都与殷璧越无关。
他逆水行舟，破浪穿风，在江边上岸。穿过来时荒原，要往沧涯去。
东陆向来不太平，他人独行，遇到杀人夺宝者不计其数。
燕行当时想，哪个夯货这酸，这种时候还不跑，等着和他起挨揍啊。
满眼血光中，他就看见坐在窗边少年公子。“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剑圣当然没有挨揍，还替他揍跑别人。
那时露华还不是姑娘，是个豆蔻梢头小女孩，怯生生躲在柜台后面，看他们和人打架。
而现在，窗外风雨大作，窗里灯如豆。微哑歌声响起，“英雄莫问归路，风雪送，仗剑登楼，劝君酒，解离愁。”
他喃喃道，“真是老……”
君煜在崖边练剑，练依然是小重山剑诀。没有真元，自有剑光斩开夜色。
每日挥剑六万三千次，自入门那天起就是这样。三月春山如笑，十月秋山如牧。
寒暑春秋，孤鹜长风。很久之前，这里还不叫兮华峰，只有他和师父。
他不怎会与人交流，剑圣那时也不太会说话，两人练剑就能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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