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掌院先生下棋,皆空寺只有无妄法师,佛修精通医理,有他在学府,先生应无大碍。若是有事,哪里有心思对弈?
他对掌院先生心情复杂。虽然先生曾参与设局,他们差点死在兴善寺里。但几次救他助他,付出甚大,他早已拿对方当作敬重长辈。
还是那个不起眼小门,推开后直通种满槐树院子。
寒风萧瑟,以往繁盛高木花架都只余枯枝残叶。
院中两人在石案前对坐,方棋盘被鲛油灯台照亮。分明是略显凄凉景象,却莫名有种洒脱自在。
不止在云阳城学府,在濂涧宗,在南陆叶城,在各地各处,都有人这样想。
殷璧越二人路过聊天学子,路过城门禁制,举步入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正是灯火近黄昏。
城里依然高楼林立,光线明亮。却不是从前太平年岁花楼歌台,金宫灯与红灯笼。而是各户门前点燃火把,还有些建筑物上阵法光圈。
路走来各户封门落锁,街上只有形色匆匆修行者。
?
“真?怎回事儿?”
若是剑圣真回来,人可攻城灭国,什魔修都不足为惧。
那位学子低下头去,“也只听说句,大人物事情,谁知道那清楚?”
话题被刻意避开。
掌院先生身穿玄色鹤氅,怀里抱着手炉。刚绞杀对方长龙,正兴致勃勃往棋篓里收子,看见他们笑起来,“你看,就说定行。”
无妄道声阿弥陀佛。算是默认。
引路僧人退下去,殷璧越和洛明川上前见礼,依然是弟子礼。
殷璧越道,“谢大师浮空海边点化之恩
只有学府没变。远远就能望见藏书楼里灯光。
殷璧越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这里。记得初次见掌院先生时,还是如履薄冰紧张。
走到熟悉巷口,有人出来相迎。不是红衣垂髫小童或青色长衫学子,是位穿皆空寺僧袍年轻僧人。双掌合十宣声佛号,低眉垂眼道,“家师与先生在院中对弈,贫僧引二位施主前去。”
洛明川道声有劳,对身边人安抚笑笑。
殷璧越知道师兄是想让自己放心。
“魔军这次遭重创,顶尖强者所剩无几,看是不会再渡海远征……眼下还是们强些。”
家园破财,战争残酷,同伴重伤或离世,都让他们生出厌战情绪来。
有人摇头,依然不乐观,“六亚圣只余无妄大师人能战,大师佛法精深,却……”
虽说经此战乱动荡,打破亚圣在人们心中近乎无所不能神明印象,但依然是般人不敢妄议。也不用再说下去,每个人都明白他意思。佛修不善战。
要是有哪个大人物能成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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