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奶奶说:“可不是,家里四个闺女,就这
个儿子,离得太远,见都见不着。”
老太太在身后抹抹眼角。
贺少棠笑笑,抽烟,不再说话。
孟奶奶忽然想起来:“包里还有瓶二锅头呢,打碎
瓶,还有
瓶给俺儿子。”
贺少棠咬嘴唇,差点儿把舌头咬下来,疼着
!
贺少棠表面不动声色,闲聊:“大娘,去看孩子。”
孟奶奶:“是啊,看儿子和孙子,俺有两个大孙子,还是双胞胎!”
贺少棠:“您家真有福。”
孟奶奶说起娃儿滔滔不绝,足足说路。
“俺就这个儿子,这是给他带
羊剪绒帽子和棉大衣,怕山里冷。”
贺少棠:“都不许提啊。”
小斌笑:“哈哈哈,少棠,你那杆鸟枪还真好使,没打着兔子,吓跑群瓜怂。”
贺少棠狠踹小斌
屁股,算是告别,让喽罗们赶紧滚回山梁上
哨所去。
暗夜寂静无声,只有溜蹄子声音清脆。山路上燃着
烟头像
点萤火缓缓划过,黑暗中唯
暖光。
孟奶奶感激小兵蛋子喝退土匪,问贺少棠
名字和部队。
给招来!”
贺少棠咧嘴乐时候嘴角上翘,眼底闪出笑模样……
车夫跑没影,就是附近山沟
村民,怕武斗,躲回家
。
这天夜里,最后是贺少棠赶大车,把孟家老太送进山沟,直送到兵工厂宿舍区。
身边几个弟兄悄悄说:“班长,你给人家赶车?”
他盘桓路,心里发软,觉着这家
“这是家里存两匹缎子布,从青岛
直存到北京。”
“这是给孙子果丹皮,小孩都爱吃果丹皮,山里没
吃。”
“这是盒装干酱油,你们这山里就连酱油都抹油
!”
……
贺少棠就这默默听
路,半晌回
句:“老太太,对你儿子是真疼,让人羡慕。”
孟奶奶问:“小同志,你几岁?”
贺少棠歪戴军帽,吆喝着骡子:“十九,快二十。”
孟奶奶说:“呦,看着可真不像十九唉,比俺儿子小十岁不止。”
贺少棠笑得可亲:“都当兵两年
。”
他心里仍可惜那瓶打碎酒,
闻就知是上好
窖藏白酒,滋味热辣,这个馋呦。这会儿都走出五里地
,满鼻子仍然荡漾鲜辣
酒香,恨不得撅腚趴地上舔那块黄土地。
贺少棠把枪扛在肩后,无奈道:“不然怎办啊,让老太太自己赶车啊,
还真不放心,她管不住骡子。”
弟兄说:“你赶车,们咋办?车上坐不下咱这
多人!”
贺少棠冷笑:“你们自己两条腿回去,五公里越野!”
饿日你个五公里啊,底下人通哀嚎。
他班里小兵,叫小斌
,悄悄取笑道:“班长,您这是借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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