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砜心头震,抓起身边擒月弓:“是熊。”
夏季,蝴蝶飞舞轨迹能提示熊路径。贺兰砜选择在此烤兔子前已查看过周围,附近只有寥寥几只蝴蝶,这意味着此处并非熊时常出没之地。但现在看来,是肉类烘烤香气吸引它。贺兰砜从帐子中探出头,果然见到头壮硕黑熊在树下徘徊。
那熊四爪着地,走得瘸拐,贺兰砜定睛看,发现它有只熊掌受重伤,腐烂败坏,只能蜷着,不敢着地。他登时想起冬天猎熊队曾在附近大松林里头遇到两头熊。当时他与阿苦剌合理击毙头,另头被阿苦剌箭射穿熊掌,逃。
这头旧相识显然闻到人肉气味,急躁不安地撞着这棵松树。幸好松树魁梧结实,黑熊前爪受伤,不便攀爬,它才没有靠近。
靳岄理好自己衣裳,也探头去看几眼,很镇定地说:“这是个教训
北戎人夏袍分里外两层,内袍袖子极短,方便在炎热白日里脱下外袍便得清凉。靳岄此次出行却是直穿着大瑀衣装。大瑀衣装繁杂,不好解脱,两人在帐子里滚动半天,最后是贺兰砜先笑出来:“你这衣服不会解。”
靳岄也笑,咬着他嘴唇,声音轻得像驰望原上春风:“那便不解呗。”
贺兰砜不舍得,他隔着衣裳揉靳岄身皮肉,小声道:“你又瘦。”
帐子被两人打闹得簌簌地抖动,贺兰砜发狠,伏低身子,把靳岄按在稀薄干草上,吻得颇凶。两人手缠着勾着,探进下裳里,各自都带着丝惊诧噤声。
帐子里霎时静下来,风声滚滚卷过松林,涛声悠长宏大,震得人耳朵发疼。热烫呼吸渐渐稠浓,声叠声,像雷样。夏季驰望原常有这样雷,远远地从山另头浩荡滚过来,车轱辘般在黑云里头碾着,电光躲在云里,忽儿忽儿地闪。
油灯早灭,鸟巢缝隙里漏进阳光,涟漪样落在贺兰砜背上,落在靳岄脸上。两人密密地吻着,舌头匆匆忙忙吞咽下低笑、喘息和沉甸甸惊叹。阳光落进靳岄眼睛里,他连忙垂下眼皮,脸热得厉害。光线在他眼皮上晃来晃去,也像闪电样,霎霎。他睫毛长,浓眉微微蹙起,禁不住时候眼睛微微睁开条缝,湿润黑色眼珠在眼眶里微颤,求饶般:“行。”
贺兰砜低头亲他眉角和眼皮,声音急冲冲,蛮不讲理:“不够。”
树下忽然传来声巨响,嘭——松树顿时晃晃,帐子顶上落下片灰尘。
贺兰砜下把靳岄揽在怀中。靳岄吓得不轻,两人你看看你,又是紧张,又觉得好笑。脸上潮红之色尚未褪去,眼里都掠进诧异,问:“谁?”
几乎话音刚落,便听到声模糊嘶哑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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