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则没有过去,他充耳不闻,垂首躲在守城军统领身后。贺兰砜看看云洲王,又看看都则,压低声音提醒:“都则,别呆在这儿。”
云洲王微微含笑,对贺兰砜点点头。虎将军那头人终于散去,云洲王也摒散左右,只留几个亲信在身旁,包括都则。
“知道你言而无信。”贺兰金英笑道,“从你答应砜儿保靳岄,却给他打上奴隶标记开始,就知道与北戎王族谈无凭无据承诺,是很危险。”
“你谋逆、弑君,足以死千次万次。”云洲王道,“与你有过什承诺?跟你说过,你效忠北戎天君,尽忠职守,就会有越来越多功勋。你没有做到。”
贺兰金英扶着马儿,贺兰砜搀着他,心里又是恐惧,又是
:“有恩还恩,有债偿债!高辛人为自己部族复仇,没有什错!”
贺兰砜满目泪水,双手却始终稳定如磐。弓上箭坚定地指向虎将军,只要虎将军再靠近步,他就会松弦。
虎将军确实是看着他俩长大。贺兰野和妻子先后离世,三兄妹相依为命,卓卓当时太小,若不是有虎将军帮忙,兄弟俩根本不能好好照顾她。母亲死后,卓卓喝是羊奶,父亲也病亡后,那几头小羊换成药钱,总算把病重卓卓救回。之后卓卓便被虎将军带回家,烨台营寨中妇人轮流照顾,贺兰砜年纪还小,卓卓在哪家,他就去哪家吃饭。贺兰金英则总往虎将军住帐里去,帐子北戎男儿,不分彼此,都招呼他吃肉喝酒。
因为浑答儿欺辱,贺兰砜曾憎厌过虎将军。但还有更多事情:只要贺兰砜乐意,他可以骑虎将军家里任何匹马;阿苦剌不收弟子,但贺兰金英和贺兰砜身上功夫都是阿苦剌教,是虎将军拉着阿苦剌连喝十日烈酒换来承诺;兄妹三人每年冬衣也都是虎将军给,卓卓和贺兰砜长得快,衣裳只能穿年,虎将军家里给浑答儿准备冬衣,总会给他们备上件……
贺兰砜大喊:“虎将军!”他双眼含泪,知道自己这箭是射不出去,如同虎将军无法再对重伤贺兰金英下手。
虎将军双手握持巨大沉重马牙刺,却始终没有再往前步。许久后,马牙刺砰地敲在地上,虎将军怒吼:“走!!!”
贺兰砜立刻收弓落马,搀扶起贺兰金英。但贺兰金英伤势严重,难以骑马颠簸。他挣扎许久,才刚跨上马背,山道上便传来阵纷乱嘶鸣——虎将军脸色冷,是云洲王来。
盛装云洲王勒马停下,静静看向贺兰金英。
贺兰金英扬眉冲他笑:“北戎王族,果真不可信。”
云洲王抬手,命虎将军等人离去。虎将军在云洲王身后看见缩头缩脑都则,吓得声音都颤:“都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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