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甘心。”陈霜笑道,“他每每受罚完,脸委屈躲在房里,堂主总要去安慰劝抚。”
靳岄:“安慰劝抚啊……”
陈霜:“嘘。”
两人拎着食盒,慢慢往回走。靳岄今夜才
岳莲楼:“他是好孩子啊。”
章漠瞥他:“你中意?”
岳莲楼:“中意。”
章漠点头:“也中意。”
岳莲楼笑道:“这可不中意。”
。”章漠注视他,低声道,“小将军,世事值不值得,你觉得要如何考量?靳将军当日救们,值得?你费尽周折回梁京,值得?身负深仇,于这诡谲庙堂为靳将军洗冤,值得?陈霜莲楼路护你归家,值得?你提议把江北全境让与北戎,值得?”
靳岄心头万般情绪翻涌。
“天地有秤,心自度。”章漠伸手拢拢他身上狐裘,“心说值得,纵然血海刀山,前行不悔。”
他笑时如朗月破云,春花初绽,冷清俊秀面容上蓦地染抹人间颜色。靳岄怔怔看章漠,久久不语,眼中浮起薄薄泪水。他想不到路帮他人,原来也与他、与他父母有过这样渊源。
说不上深,但明夜堂何其执着,为报当日救命之恩,许上章家世世代代。是这些为义气,为胸中腔不平气而横冲直撞之人,撬动固执板结土地。
他去勾章漠手指,章漠起初脸上还残余笑意,此时面色凛,低斥:“别碰!你手脏得很。”
岳莲楼哪里管他,五指张屈,先抓住他衣袖,又滑下去抓住他手。章漠目光更冷:“放开。”
两人渐渐走远,靳岄在原地盘桓,对陈霜说:“你们堂主身上真香,跟岳莲楼那味道样。”他想想又笑:“他俩什关系?”
陈霜也笑:“你居然也问这个。不过说实在,不知道。岳莲楼进明夜堂比早太多,他与堂主应该相识许久。别不清楚,但堂主对岳莲楼确实十分严苛,岳莲楼时常犯错,犯错就得罚,明夜堂责罚之律很是严格,但堂主从来不纵容。”
靳岄奇道:“岳莲楼甘心受罚?”
靳岄冲章漠颔首:“多谢堂主,靳岄受教。”
章漠今夜与岳莲楼来,只是为见靳岄面,与他相识。两人又说些寒暖,便各自辞别。岳莲楼手上功夫厉害,已经把那污浊地面清理干净,单手拎着那身首异处尸体,等候章漠。
“这不是你最喜欢衣裳?”章漠走到他身边,低声问,“舍得用来裹这个?”
“堂主令下,还有什舍得不舍得。”岳莲楼与他并肩行走,又问,“小将军有趣吧?”
“心太善,没有杀伐果断之气。”章漠想想,说,“不过与他爹爹确实相似。初初相处,两人都让人看不出底细,以为只是寻常好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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