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先生泼
脸水。”靳岄笑道，“你泼完后，去玉丰楼赴宴，盛鸿那些人便已经知道这事儿，还用它取笑来着。跟岑融回到梁京，这些人都不知究竟有什
本事。这下可好，先被昔日尊长泼茶，席上被人奚落也不敢反驳，看来靳岄这厮，不过是岑融带回来
枚棋子，完全受岑融摆布，唯唯诺诺，全无威胁。”
谢元至不信：“那怎还有人这样监视你，甚至暗算你？”
“监视人应该是梁安崇派来。他是最忌惮之人。”靳岄迅速道，“至于暗算也好，江湖悬赏令也好，不过是种试探，试探
靳岄连忙辞别殷氏，与陈霜随谢元至走向书房。
“师娘耳朵还是灵，”靳岄低声道，“外面尾巴都走。”
“她功夫没，内力还在，听这点儿动静不是难事。”谢元至落座后瞥眼陈霜，“这又是谁？”
“明夜堂陈霜。”陈霜自报家门，“见过谢元至老先生。”
谢元至神情不禁为之动：“明夜堂？谁去找明夜堂？”
沉，注视隆达。
隆达又喝大口酒，思忖片刻才低语：“高辛王，您继续说。”
***
梁京城中，春雪越来越大，冷夜里千万雪片纷飞，满城静谧中，似能听见落雪之声。
谢元至家里，火炉温暖舒适。殷氏与圆脸小童齐齐坐着，听靳岄说他在北戎经历故事。陈霜不时补充细节，尤其着力渲染北都灯节趣味与驰望原跑马猎兔之畅快。
靳岄便把自己接旨受命前往北戎开始事情，五十告诉谢元至。
他熟悉谢元至性情，当日谢元至在门外泼他脸水，是愤怒也是悲恨。但谢元至心头仍对昔日弟子有几分恻隐，只要他肯给靳岄个解释机会，靳岄就能化解误会。
番长谈，烛火几乎烧尽。谢元至久久不发语，忽然起身走到靳岄面前，半是激动半是愧疚，牵他坐到自己身边。
“先生，不苦。”靳岄说，“世事种种，于皆是历练。”
“碧山盟确实太过冒险，但除你之外，又有谁能想到这个法子？”谢元至长叹，“梁安崇将你推出来，你如今在朝中里外不是人。在北戎当北戎云洲王奴隶，是屈辱，起议割让江北全境，是无耻。为师久疏庙堂，能听到事情虽多，但也十分片面。若是知道你受这样委屈，当日怎能……怎能……”
那小童听得眼睛发愣，不住地惊叹。
靳岄忽然想起听自己讲大瑀故事卓卓。天真孩子们拥有同样澄亮眼睛。
说到城南大火时，内室门忽然被猛地打开。谢元至沉着脸站在门内，声不吭。
靳岄早知道他就在屋内听着，此时忙俯身下拜：“先生。”
谢元至拂袖离开：“到书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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