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记着那熊挠过记,当时逮着机会,怎可能放过它?割肉放血只是闲事,那熊皮剥下来,好好地做件外袍和靴子。”靳岄笑道,“赶明儿拿来送你?”
“血糊刺啦,你也敢碰?”盛鸿不住地看他,“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
靳岄又给自己倒杯酒:“以前怎样?”
盛鸿:“不说话,不吭声。岑融带们去潘楼听曲儿摸姑娘,你动都不敢动,脸红得像醉酒。岑融说你人长大胆子没长,跟兔子似,哈!你当时不就跟兔子样白,被岑融天天揉得……”
杯酒蓦地泼到他脸上,盛鸿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天色晴朗湛亮。盛鸿坐在视野极好位置,正端着壶酒打量靳岄。
“听掌柜说你在这儿,便来打个招呼。”靳岄微微躬身,笑容亲切,“回京之后还没机会好好说上几句话,修文,介意坐下?”
盛鸿小时候也曾到靳家学堂听谢元至上过几天课,靳岄唤他字,平添几分亲切,盛鸿便让他落座。
“气色倒好不少。”盛鸿上下看靳岄,“记得你小时候粉团子似,比姑娘还好看。现在长大些,和你那死爹有点儿相似。”
他说话全不看场合,毫不顾忌听话人感受,靳岄没有说什,只是笑笑。见盛鸿目光总往他左臂上打转,靳岄主动撩起袖子:“那奴隶印记就在这儿,看得出来?”
靳岄起身放下酒杯,冲他笑笑,从袖中掏出手帕扔到盛鸿脸上,草草擦。
盛鸿还愣着,等他擦完才砰地拍桌子:“你干什!”
靳岄扔那帕子,施施然坐下,重新给自己倒酒。“很记仇。”他说,“今日泼你回,咱们才算两清。”
盛鸿把冲进房间兵士赶走,自己给自己擦脸上脖子上酒迹。他很吃惊,倒没有太生气,仿佛是靳岄刚刚说杀熊杀狼之事太过令人惊奇,他时间还没反应过
盛鸿犹豫片刻,禁不住好奇,凑过去细细地看。“哟,火烫?”他笑道,“这可是对犯人用刑啊,你受得住?这怎还伤道?”
贺兰砜所射高辛箭在云洲王奴隶印记上划破道痕迹,靳岄放好袖子:“不说。”
他欲言又止,盛鸿愈发好奇:“怎不说?”
靳岄:“被狼挠,头好大狼,绿眼睛,爪子这长这尖。”
他跟盛鸿说自己用小刀杀熊,说自己举剑砍狼。盛鸿听得啧啧称奇,酒都顾不上喝,微张着嘴不住催促靳岄继续说。靳岄心中有点儿好笑:他想起岳莲楼跟踪盛鸿好几天后跟陈霜与靳岄说话——这厮人大无脑,脑壳里头装估计都是水,好在没什坏心肠子,要真是比较起来,有几分浑答儿那蠢货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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