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莲楼之前曾与他们说过，自己是被章漠
父亲章鸣章大侠从乱葬岗里捡回来。
那确实是乱葬岗，却是赤燕某个山坳里乱葬岗。动物与人尸首混乱地堆在
处，年幼岳莲楼就趴在尸堆里头，若不是手脚抽搐，只怕章鸣也根本看不到他动静。
他早已不记得自己来自何方、父母是谁。赤燕人善蛊，也善于炼药。炼药人需要用药奴试药，身体强健药奴与尚未吃饱人间杂物孩童价格奇高。岳莲楼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被人套在麻袋里带走，辗转卖到
赤燕某位炼药人手中。他那时会说话，会走路，但只有五六岁年纪，逃也逃不掉。
所有药奴都被关锁在山洞里，用铁具束缚手脚。但岳莲楼年纪太小，和其他小药奴样，铁具束在他手脚上松松垮垮，只有套在脖子上才恰好合适。
“铁圈罢，里头嵌着铁丝。被灌药之后常常抽搐、腹痛，
就拼命挣扎。可越是挣扎，那玩意儿就越是扎进肉里。”他指着自己脖子上已经被金环彻底遮盖痕迹，“天长日久，留这道痕，怎
都消不掉。章大侠以为是被勒晕，也
章漠失去讯息是在离开梁京个月之后。
他路南行，经过仙门城时带两位明夜堂帮众随行。按照原本计划，章漠在深入赤燕、探查象宫后，无论那被关押大瑀妇人是不是顺仪帝姬岑静书，他都会用飞鸽送回消息。
但不仅章漠失去踪迹，连那两位身手得明夜堂帮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被赤燕山林吞噬。
仙门城分堂把这消息送来，岳莲楼哪里还坐得稳。他立刻孤身启程前往仙门，临走时叮嘱沈灯照应靳岄。岳莲楼这去就是大半个月，他四处探访熟悉南境人，包括他曾救过那对爷孙俩。大瑀幅地广阔，越是接近南方，民族部落众多，帮派风格也与中原大不相同。明夜堂势力尚未能铺设到南境，岳莲楼为打听章漠消息，着实吃不少苦头。
“好在章漠行事谨慎，路都给明夜堂帮众留下痕迹，有些印记讯息只有能看懂。他知道若他出事，是定会赶去。”岳莲楼说，“得把他带回来。”
他往常没有这多话，今天面前坐着贺兰砜这样个不适合聊天人，反倒起谈兴。
“你知道他喜欢吧？”岳莲楼笑道，“他身为明夜堂堂主，实在不应该这样以身犯险。虽然只有和他见过顺仪帝姬，但去也可以，他留在梁京照看靳岄岂不更好？”
贺兰砜点头：“嗯。所以他为什要自己去？”
“……”岳莲楼撑着下巴，看窗外黑沉天色，雪正无声无息地落着，“因为曾差点死在赤燕。”他勾勾自己颈上金环，红玉熠熠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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