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来
。”靳岄说，“先生……先生明明不认识你，他却说得出你
名字。他还记得你！”
“谢元至先生自然是记得。”陈霜笑道，“能进明夜堂，有他
份力。”
当日他被岑煅救起来之后，便知道回到惠妃身边是有死无生。他惶恐不已，直缩在宴席角落，等席将散时候，远远看见岑煅在长廊走过，立刻奔到岑煅身边咚地跪下。他甚至不敢抬头，这是他唯能恳求人，说出“求五皇子救奴”之时，他完全豁出去。若岑煅拒绝，他便做好死在宫中准备。
岑煅和宁元成离宫时候，把他扮作个随从，带着他
地看着自己身体，他哭又吐，自己变成异人怪物。
进宫之后又是段更难熬日子。他还不太懂大瑀话，听不明白别人吩咐。像他这样年纪内侍只有干脏活累活和被打骂份，被打得狠，他也有几分海客硬气，挣起身和别人扭打在起。但这样只会换来更严厉责罚。
他被关在黑屋子里连续几日不得吃喝。听见外头有人经过，他咬着牙用琼周最脏最恶心话骂人，反正这偌大皇宫中没人听得懂他说什
。骂到中途，有人打开门。个眼角耷拉公公站在外头，扭头问看管他人：“怎有个琼周娃娃？”
陈霜后来才晓得，那是仁正帝身边最受信任杨执园。
杨执园见他长得机灵，可怜他身在异乡又遭此大劫，便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跟着杨执园之后，陈霜日子变得好过许多。宫中人知道他是杨公公身边内侍，自然不敢对他张牙舞爪再行棍棒之刑。
他在杨执园身边足足呆五年，张嘴练得油滑至极，却偏偏因为太过油滑惹事端，让惠妃生气。惠妃不处理他，反而跟杨执园要陈霜。彼时惠妃是仁正帝最疼爱人，杨执园不敢违逆，惠妃又是当着仁正帝面开口，陈霜在地上跪片刻，便知道大事不妙。
他从此跟着惠妃，日子又回到五年前。羞辱打骂没有刻停止，他从杨执园身边最受宠内侍变作惠妃宫中最低等奴婢，不过是日之事。宫中平常捧着他、围着他内侍宫人纷纷远离，看到他被欺辱也只捂嘴跑过，留下低低笑声。
再后来，便是正月十四，仁正帝宴请众臣。陈霜前日刚被责打，手腕酸软无力，端着惠妃那盅金银祥瑞羹，不慎打跌，被内侍踹入水中。他水性极好，无奈岸上两人踩得他口鼻流血，半晌浮不上来。
若不是靳岄和岑煅出现，陈霜怕是已经没。
靳岄怔怔听他说着。这事情谢元至跟靳岄提过，但只是为说明岑煅对靳岄有救命之恩，靳岄应该帮帮岑煅。他哪里会记得当日自己曾试图救助个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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