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因为他……他去鸡儿巷寻欢作乐,却不肯付钱,还把人店子给砸。朝中有人弹他,他也不辩白,直接请辞。”他忽然想起,谢元至请辞后不久便娶殷氏。
“他不能辩白,因为他根本不是去鸡儿巷寻欢作乐。”沈灯说,“明夜堂找出远姑娘时候,不在梁京。等赶回来才知,原来靳夫人无意从堂主娘亲口中得知此事,十分怜悯远姑娘遭遇。她又不敢拜托别人帮忙,便打算自己拿钱去赎。她带着人去鸡儿巷时,恰好在街上遇到谢元至。谢元至问清原委,认为靳夫人不便在鸡儿巷抛头露面,自告奋勇,代她去。”
谢元至自然是不能辩白。他赎出殷小远,怜悯她身世可怜,更没打算在朝堂之上陈述殷小远之事。借机辞去官职后,谢元至带殷小远去见岑静书。岑静书察言观色,发觉两人言辞神色中均透露出彼此好意,便趁势拉起这根红线。
沈灯回京之时,正是谢元至与殷小远成婚之日
为受北戎大巫排挤,在烨台待不下去才来大瑀。远姑娘父母行商,把他带到萍洲城,他与殷家情谊很深。远姑娘父母离世后,他便照顾起彼时只有五六岁孩子。晃眼,竟然已过这多年。”
沈灯看着树梢果子,眯起眼睛,深深呼吸。夜间清风挟带初秋未消暑气,拂面而过。
“当日送他到边线,他下跪谢。他年纪比大,辈分比高,把他拉起。他说人不错,但明夜堂却不辨黑白,他杀人分明有理有据。嫌他啰嗦,催促他快走。他过那边线,回头又跪。他感激不因他是北戎人而痛下杀手,与承诺,若日后见到大瑀人,他也定好生对待。”
沈灯扭头看靳岄:“你觉得他做到?”
靳岄满腔澎湃情绪堵在喉头,竟是个字也说不出口。他从不相信命运织就千丝万缕大网,将世事人情全都笼罩在内。他不幸是其中人。他可幸是其中人。
“阿苦剌爷爷……和贺兰砜都觉得,他身上有股子北戎人少见侠气。”靳岄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灯陪他又走会儿,回头笑道:“当初放走阿苦剌,确实是不情愿之事。”
他回到大瑀,却再也找不见殷小远。数年后才知是那江湖大侠把人掳走,囚在府中狠狠折磨,待殷小远身恶病,便把人丢进花街柳巷,贱卖般。沈灯提刀去杀半府人,章漠父亲带他上武林大会,痛陈那大侠盛名背后污浊丑事,并以明夜堂为沈灯作保,此事才算结束。
之后,明夜堂倾尽全力找到殷小远,沈灯却发现自己仿佛被命运缠缚,仍旧与心爱姑娘擦肩而过。
“你知道你先生因为什而辞去太傅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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