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带上还挂着草叶，似乎刚刚在草地里打过滚。
可是
双眼睛泛着寒芒，锐利到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避让。
裴如也过
五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看这个小孩
眼睛。
然后才注意到他骨相、姿态、思考方式，以及无关紧要其他。
完美到如同璞玉。
裴如也按着他肩，缓缓把少年带近玻璃柜前。
“你眼中有寒光。”
锐利明亮，如刀芒。
他在那天其实后悔过来当主考官。
本来就是时兴起，结果从早上到下午都像在浪费时间。
霍刃突然间脑子完全乱掉。
他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样貌或者可笑广播体操走个偏运，和其他几百个训练生毫无区别。
可是老师说
自己是那天被他唯选中。
唯。。
他人生像湍急河水，踏错步都可能会滑入深渊，从此再难回头。
裴如也回过神，低头看着他笑。
“霍刃。”
“什
？”
“你知道为什海选那天，
选是你。”
但是老师见过最初他。
不会跳舞，不会弹琴，脏兮兮校服裤腿溅着油漆，闻起来寒酸刺鼻。
霍刃双手端着瓶龙舌兰，半晌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储藏间又大又空，他思绪也在放空。
“这瓶是限量特殊款，”裴如也瞟眼：“等会拿去地下酒窖。”
“霍刃，幸运从来不是你。”
“而是
初高中生大部分都心窍未开，面孔透着稚气，说话做事也都是同个路数。
会唱歌跳舞很多，能留下深刻印象太少。
平庸与否，从眼神就可以大致判断。
直到他看到霍刃。
十五岁，刚刚初中毕业。
“霍刃。”
“唱歌跳舞可以靠教学培养，妆容和谈吐可以修正外貌。”
“但唯独样东西，任何公司都无法后期弥补。”
霍刃从未被这样看重和珍视过，时间竟跟不上他思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当时什都没有。”他艰涩地表露内心深处自卑：“您当时再清楚不过。”
霍刃怔秒，有点没反应过来。
“选？”
他记得那天有好几个评委，只是裴如也率先盖章，其他人也纷纷通过。
“主考官拥有票通过权。”裴如也关上玻璃门，语气平淡：“你是那天唯盖章考生。”
“什——？！”
“嗯……好。”霍刃回头看向他，同时也看见玻璃柜门前自己倒影。
高挑清瘦，眉眼锋利。
“在想什？”
“五年过得好快。”霍刃轻声道：“有时候想想，能走到今天这步，实在运气太好。”
如果那天换任何个主考官，又或者半夜流浪街头出什意外，他都绝不会拥有今天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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