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水汽声音显得不太真实,邵三爷可好久都没说过这句话。
罗强沉沉地“嗯”声,两手撑在墙上,低下头颅,从脖颈到腰窝连成道起伏平滑线。
邵钧默默地给这人搓会儿,手指碾过被热水烫到柔软发红皮肤,黯然地数着这人全身上下伤疤。
已经数过无数遍,再多数遍,又不会凭空多出几块伤,更不会少。
搓完背,邵钧手绕过腋下、肋骨,搓上罗强胸口。
邵钧把那双大皮靴子掷到地板上,眼角瞟着罗强剥开囚服,露出肩头肌肉和宽阔胸膛。
水是冷,要调会儿才热。
哗啦啦水声,敲打着心口彷徨。
浴室里慢慢腾起白色蒸汽,把两个人面孔弄得模糊,互相都没有盯着对方看,却好像全副身心每分每寸都赤裸裸地呈现,露着鲜红带血心头肉,毫无保留。
罗强站在喷头下,让热水喷洒着流遍全身,慢慢地搓洗。
犯人洗澡有犯人用澡堂子,二十几个喷头,人满为患,所以各个班轮流洗,个星期才能轮上回十五分钟战斗澡(这十五分钟包括脱衣服和穿衣服),冲个澡抢喷头都能扯脖子掐起来。
澡堂子四个角也装监控设备,谁也甭想干坏事儿被漏网。
邵钧是要把这人带到办公楼狱警专用浴室洗澡。
他领着罗强穿过楼道,罗强还戴着手铐,俩人前后隔着三步远,各自低头,若无其事。
有同事瞧见,私下里嘀咕:“说少爷,你就这把罗老二往办公楼里带,你不怕出事儿?你不怕这人哪天发疯,伤你……”
手被把抓住,顺势带,邵钧跌进罗强怀里。
他硬撑着手肘躲开罗强嘴,身子挣,反肘横打!罗强抓肘之后反拧,把人反身重新抱进怀里,胸膛吞没邵钧后背。
“邵钧。”
近在耳
坚硬发茬儿流淌着泡沫,水流沿着肌肉千沟万壑窸窣游走,勾勒着流动诱惑力。
肩头和后背上刻着几道旧伤疤,当年也曾经是几乎致命外伤,经过岁月沉淀,狰狞伤口化成游龙状细细浅浅白线。
小腹侧纯黑色纹身,线条在湿润皮肤上凸显,如同头皮毛诱人蓄势待发兽,直延伸到浓密毛发丛林间……
邵钧趿拉着拖鞋,在水帘子里晃晃悠悠地,胯上围着条毛巾。
“帮你搓搓?”
邵钧说:“罗强这人不疯,他其实手里有准儿,心里有数。”
“再说,罗强这种人,他要是真想伤人,你们谁拦得住?这号人你给他个信任,他反而会听话。”
邵三爷这把质疑口舌是非都给顶回去。
狱警专用淋浴室不大,就四个喷头。
站在储物柜前,两个人默默地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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