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俩人没怎分开过,后腰各别把砍刀,打架亲兄弟,上阵家人,汗夹着汗,血融着血,肩挨着肩……
有钱起赚,起挥霍,酒肉声色,意气风发。
这回两兄弟道判刑,却偏偏没有关押在处,这多年,第回要分开,分还要很多年
罗涌:“在延庆那边儿,刚去看过……挺好。”
罗强:“能好?”
罗涌:“挺乐观,挺长进,还跟说好多话,说队长管教对他都不错,还问你咋样……”
罗强:“有人欺负他?有人打他吗?谁动过他,姓啥叫啥,把名儿都告诉,写张纸记着。”
罗涌:“……小三儿说他没事儿,能罩得住自个儿,让你放心”
每月第个星期天,是犯人们大日子,只有那天家属能来探监,而且探监还得排班级日程,不是跟赶大集似每个月你家人想来都能来。
叫到3709,罗强坐到那儿,远远地看着。罗家老大罗涌仍然穿着那身旧西装,肩膀上扛卷捆扎好大厚棉被,手里提大兜子,又从屋外拖进来个筐,脑门洇着汗。
哥儿俩隔着玻璃看着对方,愣半晌,没说话,不知道还能说啥。
好多年都没在个屋檐下住过,早已经是两路人。再见面时,就是个在里边儿,个在外边儿,永远还是两路人。
罗家老大这些日子过得不容易,个家散,兄弟仨,俩蹲大牢,就剩下他个人肩扛,上边儿伺候着卧病罗老爷子,下边儿还要养家养孩子。罗家两兄弟被捕收押,多年生意积聚下来巨额财富,都被判为非法所得,没收充公,又因为入狱打官司,搭进去不少钱,欠屁股烂债。
罗强又沉默好会儿,说:“把东西给三儿拿去。不吃苹果,给他吃,三儿爱吃水果。”
当年罗老爷子拐杖抽在罗强半边脸上,打出血,眼角都打裂。
罗爸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罗强说:“你就混吧,你祸害,咱家怎就养出你来!你干得都是啥啊?!造孽啊!你将来这是要枪毙你往后咋办!”
“你自个儿不走正道,你把你弟弟也带坏!那是儿子!那是你亲弟弟啊!……你把儿子还!!!!!”
罗战高中辍学,跟罗强混道上,歌厅,台球厅,网吧,后来开娱乐城,高级会所,地下赌场,生意越做越大。
罗涌拎着那左兜子、右个筐,说:“老二,给你带吃,用。”
罗强:“不用。”
罗涌:“入秋,冷,厚被子。苹果就是咱自家收,不花钱,你就给搁床底下,慢慢吃,筐能吃冬天。”
罗强:“……以后甭带这些,用不着。”
沉默会儿,罗强忍不住问:“小三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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