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求也没用,不孝子反正是做定,亲爹弥留之际他没办法在床前守着,没看着老头子阖上眼。他也记着他爸曾经说过话,永远都不原谅他,不会跟他过,就当没他
邵钧嘴角翘着:“成,那去给你打个早饭,昨儿就天没吃,今天好好吃饭。”
罗强点点头,顺从。
罗强其实早就醒。邵小三儿凌晨迷瞪着睡过去,还打着小呼噜,睡得哼哧哼哧,可香,罗强那时候就醒。
邵钧四仰八叉地躺着,挂在床边儿,差点儿骨碌下去。
罗强把人往里拖拖,自己贴着墙角侧身睡,又给邵钧仔仔细细盖被子,把这人裹成只圆滚滚带馅儿大粽子。
春日阳光从小窗斜斜地照进禁闭室,逐渐和暖温度铺满木板床。
邵钧吸溜着酸楚鼻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眼,扭头,正好对上罗老二直勾勾盯着他双眼。
俩人并排躺着,各自都缩在大棉被里,手脚缩成团,大眼瞪小眼。
邵钧鼻子抽搐,是那种吸寒风灌凉气儿之后鼻黏膜酸痛刺激过度然后拥堵着往外流鼻涕邋遢感觉。昨晚儿他折腾大半宿,听罗强颠三倒四地讲以前那些事儿,听得头晕脑胀,又劝慰又安抚,被子没盖好,让初春寒气闪着。
邵钧顺手拿袖子抹抹鼻涕,哼道:“你,好?”
借着窗口月白色亮光,罗强就这盯着看邵钧睡觉,目不转睛,足足看早上,心点点往下沉,像掉到漩涡里,被眼前人席卷而去……
罗强回到牢号,吃上邵三爷安抚他特意给他带小灶——办公楼下小饭馆里买京酱肉丝和蒜烧茄子。
他没想到还在后头,他没想到邵钧第二天裹着制服大衣,吸溜着鼻子,开车进城,找罗家老大。邵钧兜里揣卷卫生纸,开着车擤路鼻涕。
监狱里每个月只有固定个周末,允许亲友探监。日程再分配给各个大队、牢号,基本上每个犯人要等两季度才能轮上家属来回,不是想见就能见。罗涌就是因为赶不及探监日程,只能给老二送封信进去,跟管事儿民警递条烟,麻烦监狱里给罗强带个话,罗家老爷子已经没。
罗强知道见不到,也就没跟邵钧提过分要求。
罗强喉咙里哼声。眼睛仍然是肿,肿成俩核桃似,难得这副落魄惨相儿,竟然让三馒头瞧见。
邵钧:“那今儿晚上,你是打算继续睡禁闭室,还是从哪来回哪去?”
罗强:“……回去。”
邵钧满意,瞧咱这安抚工作做得,太他妈有效率,晚上搞定三监区天煞星罗老二,三爷爷办事儿简直太上道,多有人缘啊!
罗老二不屌别人,就服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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