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理宣泄室打完架,出过汗,当晚正好赶上五六七八班洗澡。
于是,那天,整个澡堂几十口子人,眼睁睁看场真正罗老二遛鸟。
罗强那天闷着头,句话都不说,也不搭理人,对身边摇晃屁股胡岩视若无睹。眼前白雾缭绕,影影绰绰,所有人和事儿,都好像与他无关,不放在心上。
他仰脖在莲蓬下冲水,让热水肆意灌进眼睛鼻子,充斥昏乱五感,冲撞全身尖锐知觉,凌乱情绪。
用力地搓洗,搓得浑身发红,疼痛爆皮,胸口片潮红,喉头甜腥。
来陆陆续续地听说,他家小三儿刚进监狱时也吃同牢些苦头,之后管教们突然对罗战好起来,有人欺负都帮忙护着他,后来又指派轻省工种,没进厂房做脏活儿累活儿,没去挖石头磨石头,而是在犯人食堂做厨子。
罗战每天就负责做大锅饭,淘米洗菜,刷个锅碗,日子过得比他哥消遣。
邵钧那时候嘴角勾出笑容,给罗强抛个眼色,啧,知道你惦记人,你还没开口,三爷爷就已经把事儿办成,你放心你那宝贝弟弟?
罗强深深地看着人,说不出话,连句“谢谢”都没说出口,生生地堵在喉咙里。
揪心挂心半年多罗小三儿,让三馒头句话就给解决……
拼命克制压抑都压不住熊熊烈火,在下腹里往复蹿动,热水哗哗地流,冲刷着丛粗糙油亮毛发,欲望在掩映栖息密林中呼啸挺动。
罗强把毛巾啪往肩上搭,摇摇晃晃地走开,走到小窗户下,靠着湿漉漉墙,缓缓仰起脸。
他手垂着,另只手握着自己家伙事儿,手背上筋脉毕现,粗长手指研磨着软头,用极缓慢又用力节奏向上撸动。
眼前雾蒙蒙,什都看不清,人影中闪过胡岩拱来拱去屁股,或者是豌豆蓉那小骚货屁股,浑身涂着奶油在卧室大床上乱蹦,也可能是小烙饼、小麻花,两条腿吊在床栏杆上,搁浅鱼似来回扭动,被操得直哭,上气不接下气,哭着求饶…
冷淡半辈子父子情,多少年没听见亲爸爸喊他声“老二”,老爷子临走时留那两句话,字顶字,都是罗强心头血。没有三馒头,他可能都没机会听到那句话。
这回轮到罗强别过脸,不去看邵钧表情。他用两只大手用力地搓脸,掩饰某瞬间情绪崩溃泛滥,眼神是乱,胸口是热,暖流在胸中肆意流窜。
这辈子心里好像就在意过那两个人,没盛过第三个。
现在忽然又冒出来这个人,就搁在眼眉前,还冒着热腾腾热乎气儿,非要让老子在意个,还真忒不习惯。
这个馒头,怎就这烦人,这让人想要扳过脸来,狠狠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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