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队呢?”罗强赶紧问。
“你们班住二楼啊,屁事儿没有!”邵钧笑说。
牢号进水把层铺位给泡,洗脸盆饭盆都在屋里漂着,有犯人搞笑,拿塑料澡盆当小船,蹲在盆里拿个饭铲子划小船……
邵钧从眼睫毛下边寻思会儿,淡淡威胁口气:“嗳,等你养好,打算去哪?还回采石场炸山挖石头吗?”
罗强斜眯缝俩眼,用仅剩那只1.0眼睛瞄着人:“等老子养好,你打算去哪?还调宣传委吗?”
背着管教,关着屋门,拿喝水杯子兑着酒,咝咝地嘬着辣鸭脖,俩爷们儿碰碰杯,杯酒泯恩仇。
老鼠(老虎?)住在医院里,铁定能把小花猫招来,猫贼惦记着这人呢。
邵钧歇假日来回往清河医院跑好几趟。他是大队管教,手底下犯人受伤住院,他探望照顾是份内之事,天经地义。
邵钧不是空手来,斜眼瞄着躺在床上伪装虚弱某人,从背后变出兜子兜子好吃……
罗强扫眼袋装开心果和大榛子,乐,哼道:“这个好吃,手伤,老子没法自己包壳儿。”
定要在清河蹲满这十五年。”
“……”
邵钧眼中希望小火苗黯淡下去……
罗强在清河医院养伤,仰在床上,条腿裹成个冬瓜,吊在床尾。
他日子过得可悠闲,每天除吃喝,就是跟几个病友看电视,打牌。
邵钧半笑不笑,骂道:“你妈……你等着!”
罗强嘴角扯出
邵钧冷眼道:“拿牙咬不成?”
罗强:“岁数大,牙崩。”
邵钧盘腿坐床沿上,给罗强包榛子仁,包完个,罗强张开嘴,邵钧后仰着隔开两米远,瞄准,定点投掷,罗强张着嘴接,简直跟俩小孩似欢乐……
邵钧给罗强唠叨最近牢号里发生事儿。
也幸亏罗强住院没回监区,这回清河县和邻近地界遭遇,bao雨,洪水倒灌进院墙,厂房监区食堂都给淹。住在监舍楼层犯人可倒霉,临时背着行李,扛着被褥,被迫在二层监道里打地铺。
隔壁屋老癞子身体也养好些,坐在轮椅上,手摇着轮子慢悠悠摇进罗强病房,不请自来。
老癞子怀里偷偷揣瓶度数相当不低白酒,袋装那种,托熟人塞进来。这是附近县城副食小店卖散装酒,专门倒卖给监狱犯人解馋。平时卖二十五元袋,逢年过节炒到八十元;大年三十在监狱里你想从别人手上买,两百块有价无市。
赖红兵把酒掏出来,也不来废话,横罗强眼:“陪老哥哥喝口。”
罗强从枕头底下哗啦啦摸出大堆零食,鸭脖子,辣牛肉丝。
俩人吃都是违禁品,身上有伤人哪能吃辣,哪让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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