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从监舍楼下走过,冷不防天上飘下阵小雨。
有人抬头张望,有人眼尖拿手指:“谁啊?谁他妈在楼上撒尿呢?!”
罗强和邵钧同时抬头。
罗强眯眼瞧着,口里喃喃骂句:“姥姥……小王八羔子。”
可不是有人从楼上往下撒尿,三楼某间牢号窗口上,骑着个人,只脚从铁栅栏里迈出来,解开裤裆,把生殖器拎着伸出来,正往下滋尿呢!
罗强只要在清河农场混天,这人就是三爷爷人,就像宰后生猪身上盖那个紫色戳。
别人?别人甭想碰罗强!
罗强扛着行李,趿拉着鞋,晃晃悠悠地走,心里很舒坦。
他走着,没提防被褥里东西没裹住,咣当从里边儿掉出个东西,圆圆,在地上滚好几圈儿。
有人眼尖:“呦,强哥,您小粉罐掉啦!”
不能再熟乱提裤子小傻孩子,这时候摸摸自己脑瓢,乐,高兴,心里蓦地松口气……
你妈监区长要是敢给咱换人,老子撂挑子不干。馒头去哪个队,老子就跟着去哪!
监区长板着张不解风情条子脸,例行公事罗嗦几句:“这位是邵警官,将来就是你们大队副队长,大伙如果有不认识,今天就算集体认识,以后有事情有思想状况,直接汇报给邵副队长!大伙呱唧呱唧!”
大队崽子们都挺开心,不用监区长废话,霹雳吧啦欢快地鼓掌。
刺猬蹲在底下抖着肩膀乐:“还能有谁不认识咱们三爷呢,大伙都认识,甭罗嗦,饿着呢开饭啦!”
那人是个年轻崽子,剃得光溜溜囚犯头
现在这事在七班牢号里已经成大笑话。大伙动不动就拿这个说事儿,“强哥小粉罐”,那东西可金贵,里边不知装啥宝贝,罗老二每天摆在枕头边上,白天看着,晚上抱着,甭提多逗。
邵钧斜眼瞟眼,默默地弯腰,低头,迅速把小粉罐捡起。
他捡起来还要故作莫名状地端详两眼,假装三爷爷不认识。
这是个啥?三爷坚决没见过,不晓得!
罗强面无表情,把从邵钧手里抢回来,揣回自己怀里:看啥看?就不给你看。
胡岩手里拎着草棍在地上画花儿,撅着个嘴。他没被调走,不承想邵三爷也死活赖着不走,还在这儿混?!
邵钧原本应该到局里报道,就任新职,就是因为这次,bao雨发水,监区警力吃紧,随即就赶上二十年不遇集体大转移,带着犯人上山逃亡,如此拖再拖,调职事让他无数次搪塞过去,基本就算不之。
小邵队长朝他队伍勾勾手,嘴角带着得意笑,让大伙跟上。
他哪能调到别队?
他哪能让罗强被分到哪个靠不住不相干人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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