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次炸监越狱,你们都听说。当时监道里两百多个犯人,就两个警察,如果没他护着,那天死定。俩背靠背跟拨拨涌上来人掐架,拼命,打,动真格。人到那份儿上,都忘害怕,恐怕死都不知道自个儿怎死!当时想就是豁出去,三爷死就死,死也不让这帮狗胆包天混蛋逃出去!他,他就拼命护着,他想可能是,死也不能让受伤被别人害……”
“来接应尤宝川越狱那个枪手,当时瞄准,他从后面把扑倒,枪子儿擦着头发过去。真,就差那寸,脑壳就让狙击子弹给掀!他把扑倒在地上,抱住头,也不知道他当时咋想,可是,觉着如果是,也会那做,根本不可能看着他在面前让人打死,肯定也会那样护着他。”
“姥爷,说这多,您能明白吗?”
……
老爷子动不动,眼眶每条沧桑褶皱中蕴含都是震惊,撼动……
乐意上赶着巴结?
老爷子隔着玻璃窗望着厨房里劳动身影,表情深沉复杂。
老人最疼这宝贝外孙子,隔代人溺爱,外孙子在他面前予取予求,这多年没给过个“不”字。
老爷子问:“钧钧,这个姓罗小子……真救过你命?”
邵钧用力点头,慢慢地回忆:“那年郊区发大洪水,开着车陷到水里,他受着伤,腿瘸着,从医院里跑出来找,俩泡在水里,差点儿冲走淹死!……挂在悬崖下面,他在上面拽着。姥爷,现在闭眼还能想起当时那情形,他死命拽着不撒手,们俩谁当时坚持不住,撒手,那今天就没,您和姥姥就见不着……他腿都泡烂化脓,腰也伤,俩让洪水困在山里,山洞里躲夜,差点儿给冻成两根糖葫芦串子……”
邵钧有条不紊地说着,陷入重重回忆。这些
邵钧说着,自个儿咧嘴笑,笑得单纯,像是回味他人生最快乐最幸福件大糗事儿,当年他与罗强在山洞定情夜,挂着屁帘儿,抽着同颗烟,痴然相看,相拥而眠。
邵钧眼底忍不住潮湿,用力吸溜下鼻子。
老爷子沉着脸,默默地听着,说不出话。
“姓谭那小王八蛋炸监,闹事,那次是自己不小心,着道。最要命那下,是他帮扛。他给挡,两颗特别粗大钉子,扎到他肩膀肉里,当时流好多血……脾脏上扎两颗钉子,他肩膀上也扎两颗钉子,差点儿死回,他也差点儿让武警给打死!肚子上留道疤,他肩膀上也道疤,那个疤现在还有。”
邵钧他姥姥听得,吃惊,难受,难以置信,直拿手绢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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