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识为和氏璧,便是自己也忘,好像生来就是个横系腰包小贩,每天回家数数那些油腻腻票子就很满足
为显示自己烧腊味道正宗,时不时要冒出几句粤语来冒充背井离乡广州仔——这招不赖,除与城管打游击实在头疼,烧腊生意直不错。正当操着半生不熟粤语跟个买烧腊饭女孩说话,突然感到不远处束目光直直盯着。
抬起眼,看见站在街对面老娘皮。
也归咎于天热,脸颊阵烧,额头汗突地滑下来。手上满是油腥,以肘弯擦擦脸,可手还未放下,汗又下来。
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老娘皮牵着个学舞蹈孩子,静静望着,看见夕阳在她脸上退逝,她神情就像泣玉卞和般悲痛欲绝。
为支付高昂学费。
令人不可置信好消息,可不满意她不是先来找,而是先去找老袁。
老袁好面子,他不要嗟来之食,也不愿拖后腿。他所能想出唯两全其美解决法子就是去找老厂厂长,据说他带铺盖坐蹲守在厂长家门口,堵着对方不让出门,他边哭边说他这身毛病是为领导挡酒挡出工伤,厂里得负责他养老送终问题,或者简而化之,给他笔钱。
这个据说,是据民警说。
厂长被老袁哭烦,放狗赶几回也没赶跑,最终忍无可忍报警。民警没责怪老袁,把他送回家时却责怪,说老人有病就好生照顾着,这是人之所以生而为人最基本义务。
“哎,小广东,你脸突然好红啊。”
“热到飚烟啦。”把视线从老娘皮脸上挪开,埋低张脸。
被城管撵过无数回,冷嘲热讽没少挨;跟别小贩争占有利地形,斗完嘴皮挥拳头,从来不落下风。
可唯独受不老娘皮这样眼神。
她毕生奉献于舞蹈,曾是她与舞蹈唯血脉。
“都两年没跳舞,腿都劈不开。你要真想帮,别整这些弯弯绕,直接给钱吧。”心里怨老娘皮施加无形压力于老袁,脸上还笑得特别轻松,“正好想给爸换进口药,顺便再给他添件皮大衣,老邻居请喝喜酒,得给老东西挣点面子。”
老娘皮当即骂,为示目光短浅,愚不可及,她甚至还举个例子,说有报道z.府为救灾饥荒送去粮食种籽,结果却被当地农民煮熟吃光。
“这人就是稀泥巴糊不上墙,您老别为瞎操心,扯开裤裆放大屁,多余。”把心横,拉开门就把老娘皮轰出去。
此后几乎再没见过。最近次见她还是半年前,当时在所中学门口摆摊卖烧腊饭。
“几多钱话你知啦,嗱,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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