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还在你柜子里。
也烧给你。
棺材呢,寿衣呢,要套冥婚东西,要娶亲,娶邻村员外刚死女儿,要聘礼和定亲首饰,纸钱红烛,先生算过八字,天造地设,以后必定儿孙满堂。
林言站在雾气重重十字路口,冻得直打哆嗦,身上套大红颜色暗火囍字绸缎殓服,胸前戴朵黑色大花,骑着匹惨白纸马,眼睛如两个深深黑洞。他朝迷雾深处呼喊,你娶亲那怎办,就快赶到,你再等等。
来不及,萧郁说,你把东西烧来就够。
没那厉害,当初杀那鬼要靠你替身,现在就更不可能,你可以放心。”
“他会去投胎?”
阿颜嘴角抽搐下,眼睛眯露出个神经质笑:“哪那便宜,畜生就是畜生,怨气深重心愿未,大概回他窝继续害人,八字纯阴可不止你个,说、说不定哪天你看见他,早就跟别人。”说完转身走,尹舟诧异盯着阿颜背影,对林言说:“吃错药?怪里怪气。”
林言摇摇头:“没,才吃错药,自作孽不可活。”
“荒诞世界,无法理解。”尹舟翻个白眼——
成亲,邻家小姐人品脾气都好,们就埋在村后大槐树下,你别忘多烧些钱粮,明年来坟上添土时再烧些娃娃衣裳。
林言下子醒,夜晚昏昏沉沉,窗外淅淅沥沥雨声响个不停,脸上也冰凉片,伸手摸湿漉漉,胸口又酸又疼,林言咬着被角,余光扫过旁边孤零零枕头,突然委屈再睡不着。
每句“你走吧”潜台词都是留下,每句“再见”渴望答复都是挽留,偏偏都被骄傲催
车里空荡荡副驾驶座,家中空荡荡双人床,扔在旁枕头在等他主人,林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视线每次掠过那只空闲枕头便阵憋闷,忍不住把抓过来拍两下,恨道你才见过他多久,贱兮兮等什等,他不回来。
他不要们,他去个黑暗地方,等另个肯接受他人,或许等年,或许十年,或许百年,他等得起,咱们赔不起。
狗屁地老天荒,林言从床头柜摸支烟,抱着膝口接口地抽,明明是白天,窗外也黑像墨,,bao雨瓢泼而下,把城市浇灌成片泽国,人们用不同姿势在水中游曳,发胀,腐烂,流出绿色脓水,随下水道铺陈在各个角落,身体化成数百平方公里宽,团臭水,谁还认得出当时模样?
当夜做个诡异梦,梦到个空旷十字路口,传说路口是阴阳两界相接地方,浓雾深处传来熟悉声音,萧郁说好冷,这里没有被子。
林言说你等着,烧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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