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每天来趟医院,路过超市时捎上些新鲜橘子,直接拐进六楼走廊里老人病房,那姓梁老人很喜欢他,慢慢接受老伴死讯后开始有搭没搭跟林言聊天,林言觉得老人身体在好转,次查房后他追出去询问病情,大夫摘下口罩,说你是家属?准备后事给老人冲冲吧。
林言有些失落,走进病房努力做出个微笑表情,对老人说医生说恢复不错,应该快出院。
老人那天表现很沉默,林言替他掖好被角,准备回去时老人突然叫住他,苍老脸面对林言身后窗户,像在仔细听那雨声,半晌轻声道:“要是不急就再坐会,给你讲讲宏生事。”
记忆是张张老照片,被光阴染上层暗淡棕黄,老人叫梁青,眼睛生下来就看不见,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十岁时老院长见没人收养他,把他送到镇上家聋哑学校学习盲文。说是聋哑学校,实际汇集许多残缺孩子,智障,失明,自闭,畸形,不能跟普通小孩样奔跑跳跃孩子们聚集在这里,用不同方式表达和沟通,隔离于世界小圈子,没有歧视和排斥,他们互相舔舐伤口,互相温暖和拥抱。
梁青是个内向孩子,喜欢坐在学校唯架秋千上忖度夕阳颜色,尽管他从来没真正见过色彩,对他来说世界不过是日复日黑夜,直到个叫张宏生人出现。
宏生是学校新聘来年轻老师,斯文俊秀,戴副金丝边儿眼镜,总是安静对孩子们微笑。他天生不能说话,但他可以熟练使用手语和盲文,读过很多书,见梁青不爱跟人说话便找机会接近他,想要把这个小孩从孤单里带出来。
他给梁青用盲文转述过许多书里故事,梁青说,宏生是他眼睛,他是宏生声音。
宏生来学校第三年,他们在起,偷偷摸摸,小心翼翼逃避着所有人目光,用残缺身体演绎完整爱和细微小甜蜜,直到有天,下课后校长路过教室,不偏不倚撞见两人接吻画面,不出预料,宏生因为作风不正被开除,梁青选择退学。
“那年十六岁,宏生二十四,们都没有亲人,索性租房子住在起。因为跟学生,还是男学生谈恋爱,没有学校肯再聘用宏生,们很穷,住地方经常漏雨,买不起床就睡捡来床板,常常顿饭分成三顿吃。他说定要养,没有工作就四处打工,收废品,捡垃圾,干最累最苦活,赚很少却从来不让帮忙,有回看不下去,偷偷跑出去找师傅学按摩,他回家找不到,急坏,条街接着条街摸过去,挨家挨户敲门。”
老人轻轻闭上眼,全身心沉浸在过去回忆之中,“找到店里时见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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