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出声。
但顾九思睡着,也听不见。
顾九思觉睡醒,头痛少许多。他醒过来,柳玉茹已经醒,带着婢子亲自给他穿衣服。顾九思有些忐忑,看着柳玉茹帮他穿着腰带,他认真道:“昨个儿新认识批大人,第次见面敬酒,人多些,不好意思拒绝,你别生气。”
柳玉茹听到他认错,不由得笑笑,她抬眼看他眼,嗔道:“你这害怕做什?你是为正事儿,心里清楚。只是以后啊,”柳玉茹替他整整衣衫,柔声道,“别这实诚喝这多,伤身体。您可是顾尚书,”柳玉茹抬眼,笑眯眯道,“是有身份人,可得有点架子。”
这话把顾九思逗笑,他将人捞到怀里,低声道:“你说听你叫顾尚书,怎就觉得你这嘴儿这甜呢?”
“九思……”
出事这久,这是他头次对她流露出软弱。
她直以为他很镇定,运筹帷幄,可此刻才发现,顾九思入狱这件事不仅仅是冲击到她,让她觉得自己无能,其实也冲击到顾九思。
他们双方都是心里面慌得要死,却还假装成为对方依靠。
柳玉茹明白这种感觉,她看着面前人皱着眉头,将她双手捂在怀里,许久后,她才道:“所以,今天你去和人喝酒?”
心疼。
柳玉茹心里也不知道是怎,就觉得特别难受,她轻抚着顾九思背,等顾九思吐完,她又用湿帕子替他擦拭干净脸。
顾九思躺在床上,拉着她,低声吟语:“玉茹,难受。”
柳玉茹握着他手,慢慢握住他,温和道:“醒酒汤会儿就来。”
顾九思不再说话,他躺在床上,好久后,他突然道:“玉茹,马上要当户部尚书。”
柳玉
“会往上爬,”顾九思似乎是有些困,声音都有些变,“爬到谁都不能欺负你位置去。”
“玉茹,”他认真道,“马上,就二十岁。长大,不该任性。”
柳玉茹没说话。
她服侍着顾九思喝醒酒汤,然后脱衣服。夜里她躺在他身边,听着外面淅淅沥沥雨声,好久后,她侧过身,伸出手,抱住他。
“还是喜欢你任性。”
“知道,”柳玉茹轻笑起来,“今天本来还给你办宴,给你接风洗尘呢。”
“总算是过去。”
他睁开眼,眼中神色有些茫然:“这些时日其实怕得很,以前觉得自己特别有能耐,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没什能耐。你没杀人,如果需要你杀,就可以有证据证明你杀人。在权势面前,哪里有什公正可言?”
“让你受欺负。”
他摸索着,将她双手拢在胸口,闭上眼睛,沙哑着重复遍:“让你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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