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周烨不再言语,他低垂着眼眸,看着手下护着、跃动着灯火,好半天,终于开口道:“你出去吧。”
“想个人,和婉之待待。”
秦婉之灵堂设起来第三日,沈明便领着三万军队,赶到扬州边境上。他还在路上就给柳玉茹消息,他到扬州边境,柳玉茹这边也已经准备好。她找到杨龙思,借着杨龙思手联系上诸多过往扬州贵族子弟,陈寻接近姬夫人,也已经同姬夫人铺垫好柳玉茹与洛子商“感情”,王平章也拿着钱四处打点,买通
“所以,”周烨睫毛颤颤,“你做什呢?”
顾九思听出他言语中不甘,他抿抿唇,终于道:“试着救过嫂子。”
“可你没有救出来。”
周烨抬眼看他:“能怪你吗?”
顾九思说不出话来,他捏紧衣衫,低哑道:“大哥,你们要做什,拦不住……”
周家军队停在临汾,给周夫人和秦婉之设七日灵堂。
做下决定那天晚上,周烨便开始给秦婉之守夜,灵堂里点七星灯,传说中这盏有七个灯芯灯会照亮逝者黄泉路途,让逝者能够看得清前路离开。
所以周烨直不肯睡,不眠不休守着,就怕这盏灯灭。
顾九思没有劝阻,便陪着他,临汾里哀歌声、哭声交织,周烨跪在灵堂前,守着盏灯,言不发。
顾九思低着头烧着纸钱,好久后,周烨慢慢道:“其实你都是知道。”
“你让沈明带走三万人马,其实不是去扬州。”风吹进来,周烨转过头去,抬手护住盏在风中摇晃着七星灯,他低着头,慢慢道,“你是猜想着,如果婉之真死,与父亲便不会去豫州,定会攻打东都,因此你提前调走人马,是让沈明去前线,挡住刘行知。”
顾九思低着头,他深吸口气:“大哥……”
“为什你如此无动于衷?”
周烨看向他:“为什你明知婉之要死,明知道将走投无路,你却还能如此冷静盘算着,如何调动手中兵马,如何稳住大局?”
“因为知道,”顾九思艰涩开口,“嫂子是为所有人好好活着死,不能让她白白死。”
顾九思烧纸钱动作微微顿,他低着头,看着跳动火焰,好半天,才应声:“嗯。”
“她们为什会死?”
周烨垂着眼眸:“们不是已经答应去豫州吗?”
“因为洛子商,并不希望你们去豫州。”
顾九思低声道:“他只是用个名义,将豫州前线士兵调走,方便刘行知攻打豫州,而后再用周夫人和嫂子死激怒你们,让你们攻打东都,之后你们在东都与本该在前线军队两败俱伤,洛子商再出手。他所求,是这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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