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云央吓得缩成团,开口来段文姬归汉,荒原寒日嘶胡马,万里云山归路遐。蒙头霜霰冬和夏,满目牛羊风卷沙。伤心竟把胡人嫁,忍耻偷生计已差……
杭云央这几年直打着唱戏幌子混迹交际场,哪里有次正经吊过嗓子,眼见莫青荷脸色越来越阴沉
“为日子舒坦,花别人钱,陪着男人消遣,还登报纸。”
莫青荷咬牙:“们这行身不由己,有钱有势说什就是什,师哥自己也不干净,没资格怪你,师哥气是你给日本人唱戏,他们是人?畜生也懂戏?有天这国要是亡,谁还知道京戏是什玩意?”
说完又刷刷抽几板子,白皙手心被打出条宽宽血痕,不住往外渗血珠子。
那边玉芬捂着嘴,偷偷白眼沈培楠:“听听,作孽。”
沈培楠押口酒,无辜道:“他要是不卖能强买?”忽然又想起莫青荷还真是自己强行绑来,便闭嘴。
,横心道:“师哥你罚吧!罚完心里也能好受点。”
又抬眼望着沈培楠:“谢谢师座护着云央,对不起师父,该罚。”
沈培楠还想说话,莫青荷仗着身段灵活,闪身挣开束缚,左手格挡沈培楠胳膊,右手飞快向下滑把他腰间美式柯尔特手枪抽出来,啪下拍在桌子上,字句道:“说码归码,云央是师弟,他有辱师命,理应被罚;他今天又是客,打将军客人,驳将军面子,更该被罚。”
“莫青荷有自知之明,等跟师弟说完话,这条命就给将军,绝不让将军难堪。”
说话间莫青荷手就按在枪把上,屋子人都不敢妄动,眼看着两人对峙,半晌沈培楠点点头,跟周汝白夫妻退到沙发上,人分点白兰地压惊。
莫青荷继续道:“师父还说什?”
杭云央嗫嚅道:“要勤奋用功,不能荒玩意,辱没祖师爷名声。”
“唱段,听听进益到什程度!”
“唱昆腔?”
莫青荷瞪眼睛:“拣拿手!”
周汝白把他勾唇角动作看在眼里,摇头道:“你看你这唯恐天下不乱脾气,这孩子性子这直可要不得,跟在你身边早晚要惹祸。”
沈培楠没说话,朝莫青荷努努嘴。
大厅里两个漂亮孩子个跪着啜泣,个站着生气,莫青荷让金嫂取把戒尺,先往杭云央手心狠狠抽三下,冷着脸道:“你走时师父打你板子说句话,嘱咐都是什?”
杭云央红着眼圈,断断续续道:“师父说……伶人没地位,越是被别人看不起,越要自己看得起自己,要记得忠孝廉耻。”
莫青荷捉着杭云央手心,又抽两下:“你是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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