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是俄国商店买,特意让西崽记下手指尺寸,定做丝毫不错,平时连自己脱下都要花费好大力气,莫青荷站在妆镜前,盯着手心那点寒光,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老刘听见动静,将预备好早饭端出来,盘蟹壳黄烧饼和饮冰斋酸梅汤,莫青荷胡乱塞几口就要下楼,老刘突然叫住他,支支吾吾道:“莫老板,师座正发火呢,您会儿见他,说话千万小心点。”
莫青荷停下脚步,回头笑道:“那得去瞧瞧,看大清早他发什脾气。”
他见老刘副欲言又止样子,摆摆手道:“胡说,谁闲得没事去惹那火药桶。”说完扶着栏杆,轻轻巧巧跑下楼梯。
公馆楼大客厅充满阳光,盆生长茂盛兰草被挪到茶几正中,沈培楠翘着二郎
缓解疲劳,连吸几大口,他回头望着床上人,觉得又好笑又满足。
虽然和预想不大样,但他曾期盼生活,似乎真实现。
他半闭着眼睛,为封要寄给沈立松书信打腹稿,想让他托在香港朋友寻觅栋宅子,从这趟从山东带回消息来看,北边战争已经山雨欲来,而莫青荷是他养着戏子,不管自己往后如何,他看上人,都理应过着奢侈,娇贵而体面生活,在个安全地方,等着自己回家。
莫青荷被小猫皮毛蹭得痒痒,半张着嘴打呵欠,突然很慌张哆嗦下,不知梦到什,嘟哝着唤着个人名字。
沈培楠表情霎时片阴霾,手里半支香烟掉在地上,没有及时捡起,烟头把地板烙出个圆圆黑斑。
他听见,莫青荷嘴里咕哝几个字,是“柳初,你等等。”
莫青荷觉睡到天光大亮,睡眼朦胧往旁边摸索,发现沈培楠已经不见,只剩只被压扁羽绒枕头,卧房窗帘被紧紧合拢,扯着窗帘哗拉,明亮阳光让他时睁不开眼睛。
外面是个秋高气爽好天气,天空湛蓝,微风清凉,卷着连日雨水潮湿腥气扑鼻而来,莫青荷挪动身体,发现全身肌肉都在甜蜜疼痛着,回想昨夜画面,禁不住浮现出餍足笑容,把沈培楠枕头抱在怀里,闻着上面残留味道,思绪飘出去老远。
清晨没有人过来吩咐,说明沈培楠忙着公事,没空与他起享用早饭,莫青荷洗个热水澡,换上身宝蓝色细丝花绫长袍,套件白绸缎马甲,沿着二楼走廊,若有所思往卧房走。
他心里存着点旧派人迷信思想,觉得些古怪而细小变化,往往是大事来临征兆,譬如今天早晨他洗澡时,刚刚打满头法国香波,突然发现手上戒指掉,他闭着眼睛摸索好久,才在浴缸角落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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