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手忙脚乱,看见莫青荷像瞧见救星,搓着手问他:“莫少爷,这可怎办?”
莫青荷被熏得直流眼泪,费九牛二虎之力把名趴着地上先生扶到沙发上,抬头就看见周汝白,正将金丝边儿眼镜捏在手里,个劲用手绢擦眼泪。沈培楠趴着他肩上,背对着门,脊梁泛着红光,后腰颗弹痕格外狰狞。回头看见莫青荷,眼角红,哽住喉咙:““j□j**党,你们没良心,你们……”
周汝白拍他后背安慰,突然阵反胃,自己也趴在桌上开始干呕,半杯红酒被撞翻,当啷声,酒汁淋淋漓漓往下淌,将白桌布染红长条。
那三个字刺激大家神经,莫青荷站在门口,被道道仇视目光射成筛子,不知是谁怪叫声:“他妈,这仗要是换老子来打……呃……”
他打个酒嗝,抄起半瓶威士忌砸在地上,受到这声鼓舞,炸裂声此起彼伏,佣
对阵八十万装备精良国军,如同平原刮起浩浩烈风,历时两个多月,终于迎来全国局势大反转,解放军成功收编五十多万国军,他们胜利!
老蒋精锐部队彻底溃败,这是历史性转折,或者说,那些穿着杂色军装战士们用双手创造历史,奏响凯歌,迎接蒋家王朝覆灭。
美利坚已是夜晚,东方大约红日初升,莫青荷在屋里转圈子,眼里涌出激动泪水,他快乐喘不过气,多希望此刻置身战场,大声告诉他战友此时他有多为他们骄傲,然后在阳光里跟同志们肆无忌惮欢呼和拥抱。
漫山遍野红杜鹃,如党旗般怒放。
楼下突然传来杯盘碎裂声,莫青荷心神被拉回现实,猛然变脸色,他沈哥!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险些与抱着空盘子佣人撞个满怀,姆妈笑着回过头,操着口音浓重官话:“呦,莫少爷,您快回去,里面乱着呢,们几个张罗就成。”
新雇姆妈是从广东偷渡来中国人,对主家过去不甚解,莫青荷勉强朝她笑笑,个箭步上前拉开房门,刚进去就被刺鼻烟雾和浓重酒气险些熏个跟头。
这帮兵匪快把酒馆饭店开到家里来!
餐厅开着无线电,新闻已经播报结束,换支悠扬吉他曲,乐声被喧闹人声掩盖,屋里乱成团,酒桌杯盘狼藉,空气里浮荡着股暖烘烘酸臭气息,七八名男人已然醉,个个光着膀子,有人握着酒杯伏案大笑,有人迷迷糊糊哼唧,有人蹲在角落大口吸烟,有人吐,有人呜呜哭。
莫青荷踢到件柔软物事,低头看,是只好容易才淘来苏绣软枕,翠绿荷叶沾着秽物,粉白荷花被踩出个歪斜泥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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