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傅长陵这个人,骨子里有着宁愿头撞死在南墙都不回头孤勇,不让他靠近,他就想着办法靠近,靠近,他总有办法让你和他牵扯。
无论是在后山救他,还是璇玑密境救江夜白,又或者是上世,他都欠着傅长陵。
这份亏欠,让他包容,让他接受。
傅长陵想要赎罪,如果靠近自己能让傅长陵高兴点,那他也愿意配合,让他高兴些。
可如今他却有几分害怕。
然而那种触及,却仿佛是隔块巨大、透明结界,他只是静静端望着,仿佛明白。
其实他大概知道,傅长陵接近他,为是他心里那份愧疚。
从他知道自己是晏明,知道璇玑密境秘密那刻,秦衍便明白,以傅长陵性子,他必然对他充满歉意。
只是他不需要这份歉意,也不希望傅长陵负罪。
他不觉得傅长陵有罪,路是他自己选,傅长陵从没做错过什。他不觉得是傅长陵有什对不起他,相反,相比下来,上世,或许是他亏欠更多。
言从秦衍嘴里出来,他就觉得有些难受,他想解释,却又觉得,解释出来,更加尴尬。于是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才道:“抱歉,日后会收敛。”
秦衍没有说话,他静默着,好久后,他才道:“长陵,是你师兄。”
“嗯。”
“希望你仙路走得长。”
“明白。”
在他察觉自己情绪被触动那刹,他忽然有几分惶恐。
这种感觉,没有出现时,他不明。但只出现瞬,他便清楚,这种情绪,他曾在上世回忆里有过。
璇玑密境,大雪纷飞,当少年傅长陵笔划在那个少年秦衍手心写字,笑着让他猜自己写什时,他有过。
当绝望之处,傅长陵在雪地里爬过他身侧,“啊啊”叫着寻找他时,他有过。
当他浑浑噩噩,已近地狱,傅长陵抱着他
毕竟,欺骗人是他。
当年说让傅长陵等他却没回去是他,当年动手傅家灭门事,他也确动手。
他让傅长陵孤苦伶仃,又骗他至死,哪怕傅长陵或许说过几句让他难堪话,但无论如何,算下来,傅长陵与他,都算不上亏欠。
这本也只是他个人赎罪之路,他为傅长陵做切,都是他心甘情愿。
直以来,他都希望能和傅长陵分道扬镳。
得这样答话,再多话,似乎也变成咄咄逼人,于是秦衍沉默下去,看着面前石壁,言不发。
他觉得自己手腕仿佛是被火灼,这种灼烫路蔓延到他心里,他面觉得手腕滚烫,面又觉得内心,平静又冰凉。
有瞬间,他仿佛突然理解他曾经有过情绪。
何谓喜欢,为何喜欢。
在某刻,他似乎隐约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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