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尘取面具,梳上妇人发髻,穿着身浅蓝色长裙,正和傅玉殊起擦着张桌子。
她生得美貌,她美与普通妇人不同,是种清雅寡淡之美,笑起来时候,温和雅致,似若庭院春兰,偶尔抬眼,便依稀能看出几分和傅长陵相似影子。
阳光正好,雀跃枝头,傅长陵双手拢在袖中,斜靠在长柱上,笑着瞧着傅玉殊和蔺尘,觉得心里似是被阳光照耀,暖洋洋片。
两个人说着话,没注意到傅长陵,越思南正清理着墙上杂乱藤蔓,也没关注到傅长陵,直到秦衍卷着袖子,外面套件围裙,用剑提四桶水进来时候,他才唤声:“长陵醒?”
这唤,所有人都看过来,傅长陵抬手打声招呼:“早好。”
说完,他转过身,便往自己房间离去。
傅长陵看着他背影,静立无言。
他起初是有些想笑,觉得秦衍这人也太执着,块玉佩,这多年,有什好还?
可后来他又突然想起来,块玉佩,他留这多年做什?留这多年,当年璇玑密境,他为何不还他,为何要在他杀他那刻,才真还他?
哪怕留着这块玉佩还他,是秦衍品性决定,拿人家东西,他要还回去。
傅长陵没有说话。
鸿蒙天宫在秦衍心中,是这世间唯道义。
可是这个道义,如今也毁。
“你说,”秦衍看着天,“这世上,有几个好人,这难吗?”
“天道坏,”傅长陵垂着眼眸,“世道也就坏。”
说着,他赶紧跨到秦衍身边去,去抢秦衍手里水桶道:“师兄,你怎做这些?你坐着,来。”
“不碍事。”
秦衍平淡道:“起吧。”
傅长陵也觉得,如果让秦衍个人坐着,他或许有些尴尬不妥当,于是他取两桶水,笑道:“
可璇玑密境,他认出他,他甚至……可能在那时已经喜欢他,留着这块玉佩,留到底是什?
在朝他动手前刻,还这块玉佩,还又是什?
在这个问题闪现过时,傅长陵时竟然再也笑不出来。
他在庭院站片刻,终于才缓过神,夜风带着凉意拂过他面容,他抬手摩挲这玉佩,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傅长陵早早起来,就看见行人正打扫着院子。
秦衍没说话,两人沉默片刻后,秦衍撑着自己,站起身来,随意道:“累,先回,你休息吧。”
“师兄,”傅长陵见秦衍要走,这才想起来,“你还没告诉,那你送这块玉佩,是什意思?”
秦衍没说话,他看着不远处在月下轻轻摇晃枝叶。
他觉得自己有些醉,有些话本不该说,可他还是开口。
“苏问机说,应当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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