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凌思凡甚至觉得,连这间会议室都不属于自己。
六年来,嗜钱如命他,将所有心血都倾注在这间公司上。他周六周日几乎就没休息过,凌晨两点前睡日子只手就能数得出来,中间各种各样病得过多次,比如胃炎、贫血,似乎直就不是很健康人。他那地拼命,怕是什呢?无非就是失去手中财富,因为那些就是他活着意义。倘若他不再是霄凡CEO,他就又会变成那个无所有被嘲弄孩子,周边许多人从身边绕过,揪揪他蜉蝣般透明和脆弱翅膀。
现在,他心血、他财富,似乎都在离他而去。
生活是不是本身就是种徒劳呢?
瞬间,凌思凡感到全身多个地方都被针扎似,似乎有什看不见蚊蝇落在皮肤上面吸他血。
世界最聪明人认栽,比让他们登上月球还难。
为什可以通过呢……?
董事会势力,原本势均力敌。当初为引入银桥资本救火,答应银桥会给对方三个席位,这让凌思凡直都如坐针毡,只是事到如今只能认,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该出问题。
三名其他股东派代表会投通过,凌思凡已经想到,银桥用还是那招——以后会找机会为他们也增发股票。可是,两名独立董事,两名公司高管里边,也有人“叛变”。
人,果然还是不能信任。
也许,对于个平素强大人来说,“失去”要更加
真还是太年轻?凌思凡脑袋里乱哄哄片:连三十岁生日都还没过,和资本方斗太幼稚?
金钱无所不能、只要霄凡曾经靠着他们钱发展壮大,他们就是主人?
贪婪这个怪兽,好像永远不会入眠。
凌思凡看看银桥资本人,觉得对方外表也都十分普通,没有哪个好看,也没哪个难看。银桥资本共三名董事,个脸色发红,如生牛肉般,嘴角两边有两道长长皱纹。第二个人很白,胡子却是又黑有硬,好像把什扫灰尘刷子。第三个呢,脸色晒得发黑,汗毛却是白,还都直立起来扎进肉里,让凌思凡想起小时候看人针灸时那根根银针。当初,这三个人是和善,令人想要亲近他们。所以,大抵,这世界上人平日都很普通,甚至和善,然而因为某样私欲就会忽然生出恶意咬人口,这忽然才是最令人不寒而栗东西。
凌思凡仿佛能看见,“霄凡”这个所有人眼中庞然大物,正像海水样,快速地从自己指缝间溜走,不管他有多用力,都无法制止这件事发生,到最后,他手心里空无物,只有将舌尖凑过去时才能尝到咸涩味道,而那咸涩味道,就是所有它曾经存在过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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