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岳快步走过去,把捏住重岩下巴,厉声斥道:“张嘴!”
重岩木然地看着他。
秦东岳忽然觉得心疼,他在重岩身边坐下来,伸手将他抱进自己怀里,“不管你到底怎,不想说你可以不说。只希望你别忘,只要你不赶走,就在你身边。”
重岩靠在他胸前,僵硬身体寸寸松弛下来。他疲倦地闭上眼,喃喃说道:“想弄死他。”
秦东岳心头猛然跳。他是在说……李承运?
岩把脸扭向边,“张赫有消息吗?什时候能回家?”他不喜欢医院里味道,这种味道会让他想起杨树病重那段日子。那时他虽然还很小,却已经凭着小动物般本-能,知道他天要塌。
“暂时还没有。”秦东岳说:“去问问大夫。”
病房门发出声轻响,又安静下来。
重岩呆呆地看着窗外乌沉沉阴云,他以为开春后最后场雪并未如期而至。阴云如厚重棉被,沉甸甸地堆积在城市上空。中午时候就起风,干枯树枝在风中哗哗直响,或者到明天,又会是个明媚晴天——就像他在幻象中看到那样个蓝天白云好天气。
公园、草地、鸽子、嬉闹孩童以及张赫给他买抹茶冰淇淋,这些东西旦想起就在他记忆里变得无比清晰。闭上眼,重岩甚至能回忆起那天阳光洒在脸颊上感觉,那柔软,那温暖。
“不,不让他死,想让他活着
重岩从未像这刻这般痛恨李承运。这个男人,这个本该让他称呼“父亲”男人,为什要让他在另外个男人身上满足他对于父亲幻想?为什本该由他来赢得信任与依靠,却被他弃如敝履,而最终被个心怀叵测男人来取代?
重岩始终不知道在他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个因欲-望与冲-动而产生孩子,个并不被他期待孩子,个被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看作是累赘孩子,个只有与他利益挂钩时才会想起孩子?
重岩心里涌起强烈屈辱感,随之而生是种阴戾,bao怒。仿佛那些被时光压抑在灵魂最深处怨毒、痛恨、以及深入骨血兽类般嗜杀欲-望,在这刻统统被唤醒。他回想起自己是怎样将李承运从李氏宝座上拉下来,再步步踩进泥里,最终像个老乞丐样被他关进精神病院。这刹间,将这件曾经发生过事情再做遍冲动强烈到不可思议。
“重岩,大夫说……”秦东岳推开病房门,未说完话在唇边戛然而止。
秦东岳不知道在他离开短短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什事,重岩双眼通红,行刺眼腥红顺着他嘴角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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