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舅抄起手边瓷碗砸过去,韩逢不习武,反应也不慢,偏头躲过去,穿起鞋袜。
王国舅常年无比,bao躁,这几年性子才平稳许多,因为事事都顺着他心意,所以没有地方发他内心那股邪火,如今见韩逢做派如此挑衅,当真是气得要发狂,对钱不
韩逢从冰凉湖水中哗啦抬起脚踏上亭前石街,丝竹之声瞬间就停,曼妙歌姬们也停下舞步,悄然退到两侧。
湖水刺骨,韩逢本就苍白脸色此刻更是点血色也无,嘴唇发白,笑盈盈地对王国舅道:“国舅爷好。”
王国舅是个面目阴柔男子,容长脸柳叶眉,瞧着有些女气,他已年过四十,依旧面色白皙柔软,鼻下连胡须都不长根,整个人面容白净得如同剥壳鸡蛋,想来年轻时也是个非常罕见美男子,此刻他面上点笑意也无,冷冷地看着韩逢。
身后,钱不换施展轻功,踏水而来,轻巧地落入亭中,将怀抱着韩逢鞋袜扔在韩逢脚下。
王国舅慢悠悠道:“你就是韩逢?”
涨些水位,远远望去,湖上六角亭如漂浮在水面上般——过去路全被涨起水淹没。
钱不换站在湖边,手向六角亭方向伸,稳稳道:“韩大人请。”
六角亭在湖中心,丝竹之声幽幽传来,翩跹长袖如虹般隐约滑过,在歌姬重重包围之内,大约就是那位王国舅。
钱不换见韩逢不动,上前进步,站到韩逢身后,低沉道:“韩大人——请!”
湖面平如洗,碧绿水面倒映出韩逢修长身影,深不见底,若是脚踏下去,没踩到水面下暗路,这凉意渐深天气,失足落水实在是个好死法。
韩逢微笑道:“是。”
王国舅往后仰,目光上下打量下韩逢,“长得不错。”
韩逢道:“多谢国舅夸赞。”
王国舅笑下,他笑便露出满口银灿灿牙,如刀锋般,细声细气道:“你这样货色在楚云楼卖上个几夜,十万雪花银也不成问题。”
韩逢波澜不惊,干脆靠着亭子坐下来,用衣袍下摆慢慢地擦拭小腿和脚上水渍,“国舅爷就只为这十万两动气?”
韩逢轻笑下,“请来请去,不愧是国舅爷身边侍卫,确懂礼数。”
韩逢抬脚却是没迈步,先脱自己靴袜,又将裤脚卷起,将手中鞋袜直接抛在钱不换怀里,韩逢懒懒道:“跟上。”
钱不换抱着韩逢鞋袜,脸色阴沉,却见韩逢提着袍子义无反顾地往湖中走下,步步淌水而过,毫无偏差。
钱不换瞳孔缩,心中极为震惊。
这条路韩逢走过数十次,以他过目不忘记忆,即便是茫茫湖中,他依旧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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