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非不会,而且他关注重点也不在这里。
“你现在要回宿舍吗?送送你。”
“不用,谢谢,们留个联系方式?”顾骋在包里找到支笔,想找张纸。
霍誉非主动把手伸出来:“写这里喽。”
顾骋又找下,果然没有,就低头在霍誉非手心整整齐齐写上自己姓名、专业、班级、宿舍号、电话号码。
校园里静悄悄,站在树下那个人,忽然抬头看过来,朝他笑。
轮廓深刻混血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明亮阳光好像挂在他嘴角,风簌簌吹,又吹进他眼睛里,亮亮,非常好看。
也给人印象很深。
尤其是,在他已经没办法从空气中汲取氧气时候,对方毫不吝啬次又次渡给他。
片空白,过好几秒才理清楚自己是要先回宿舍,才能给玉姨打电话说情况,就说这次活他后面会抽时间不收钱补上。
然而脑子还是乱糟糟,时之间根本没有什办法。
他是孤儿,他没有积蓄,每月打零工兼职攒下钱,要交学费、住宿费,要衣食住行,要至少买台电脑。不需要去什大医院检查,他就能感觉得到,自己这个并不是小问题。
那就意味着大笔钱。
顾骋轻轻把水扑到脸上——
霍誉非笑眯眯拿过笔,抓住顾骋手展开:“来写。”
碰到他擦伤地方,顾骋稍微缩下。
霍誉非马上就发现,嘴角还是微微上翘,语气却特别抱歉:“没注意到,对不起啊对不起,走啦,带你去包扎下。”
霍誉非根本不给他拒绝机会,包扎时又发现顾骋左边胳膊肘和膝盖也都擦伤。
趁医生上药,霍誉非去缴费,医药和包扎费用共六十三块五。
那时他已经恢复些意识,不会记不得这样张随随便便也让人过目难忘脸。
顾骋主动朝对方走去。
霍誉非眼睛像是又被点亮次:“没有事吗?正想进去看看你。”
顾骋马上回答:“医生检查没什大事,非常感谢你。”
他就说句“感谢”,说得很简单,可能会让人觉得没有什诚意。
他付不起。
十几分钟之后,等顾骋重新走出校医院大门时候,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神情。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他打算回宿舍给玉宝斋回个电话,然后换身干净衣服,在舍友回来之前离开宿舍,找到个安静地方坐会,想想自己应该怎办。
初秋校园,被染上不同层次红色、黄色、干枯木色。
只有香樟树广卵形树冠不为所动,依旧蓬勃向着天空舒展,把午后阳光筛成斑斑驳驳亮块,洒在树下站立那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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